她問老太爺:“各房花銷加在一起,比女帝的宮廷還要多,你們幹什麼了?”
“女帝就一人,顔家上百人,自然要多些。”老太爺不以為然,“顔家養得起,何必這麼在意呢。”
别說一個顔家,再來十個顔家,都供養得起。
顔執安扶額,将賬簿丢給老太爺,自己拂袖而去,隻道一句:“明日起,顔家開銷減半。”
顔家各房的天塌了。
這些事情,循齊都不知道的,她在屋子裡待了七日,弄了些瓶瓶罐罐出來,擺在巷箱子裡,送給了顔執安。
顔執安望而敬之,拉着循齊說道:“我帶你出趟門,悄悄的,去收拾行囊。”
“現在嗎?”
“現在。”
循齊立即回屋收拾東西,顔執安也立即安排馬車,吩咐無霜随行。
‘母女’二人悄悄地離開。馬車一路出了金陵城,好巧不巧地出城三裡地遇到了原家的馬車。
“左相。”原浮生下車行禮,站在肅殺天地中,一襲水墨色寬袖,擡手朝馬車裡的人行禮。
顔執安歎氣,一旁的循齊掀開車簾,朝原浮生笑了笑,“原山長,新年好。”
“顔少主,新年喜樂。”原浮生再度行禮,循齊立即下了馬車,裡面的顔執安翻了白眼,罵道:“色胚。”
遇見好看的就撲上去……
車外的循齊沒有聽到這句話,反而擡起雙手給原山長行禮,睜大眼睛看着對方,原浮生看着眼前顧盼生輝的少女,友好地伸手去撫摸她的臉頰,“少主這是去哪裡?”
“不可說。”循齊搖頭。
一句不可說勾了原浮生的心,她牽起少女的手望向車裡的人:“這是去尋礦?”
“誰告訴你我去尋礦了?”顔執安挑眉,“我去欣賞山景。”
原浮生淡笑,“我可否同行?”
她的笑容看似真誠,可落入顔執安的眼中,就是赤裸裸的威脅,顔執安含笑望着她:“原山長,我可以拒絕嗎?”
原山長:“不可以!”
“那你不上車?”顔執安無力極了,又招呼循齊:“傻姑奶奶,上車了。”
循齊立即将手從原浮生的手中抽出來,與她行禮,“山長,我先上車了。”
序齊颠颠地爬上車,剛上車就被顔執安揪住耳朵,“你巴結她幹什麼?看見好看的就撲過去,是你沒見過女人還是你娘我長得難看嗎?”
車外的原浮生聽到最後一句,掩面而笑。
然而顔執安說完,循齊便捂住她的嘴巴,“阿娘、你這麼說,她就聽到了,她會以為我喜歡她的。”
聽到這裡,原浮生笑得直不起腰來。
顔執安懶怠妩媚的聲音也傳出來,她說:“你的原山長喜歡女人。”
原浮生:“……”這人真不懂禮數。
車裡的循齊傻眼了,“她不是女人嗎?怎麼還喜歡女人呢?”
聽到這裡,原浮生忍不住上車了。見她厚着臉皮爬上車,顔執安忍不住伸手去拉了少女一把,将人按坐在自己身邊,遠離老狐狸。
三人坐穩,馬車繼續前行。循齊看向原浮生的眼神都變了,不是嫌棄也不是閻王,而是好奇。瘋子教了那麼多,沒教過這個。
瘋子說的異性相吸,沒說過同性也相吸。她思考片刻,又偷偷看了一眼原浮生,這時,原浮生逮住她:“少主可是覺得我亂了綱常。”
“沒有。”循齊搖頭,她還沒有那麼大的悟性。
原浮生正襟而坐,不解道:“那你看我作甚?”
“山長,我在想,你如此貌美,若被您喜歡的人若不及你的美貌,豈不是要羞愧。”循齊坦然極了,一雙水潤的大眼睛黏在了原浮生的身上。
一旁不言的顔執安無奈阖眸,這個孩子、還是太單純了。原山長喜歡的人就在你的面前。
原浮生掃了一眼顔執安,淡笑不語。
循齊更是一頭霧水。
突然這是,顔執安握着她的手,莞爾一笑:“少主,你覺得我與原山長,誰更貌美?”
循齊蓦地睜大了眼睛,小臉上滿是震驚,道:“您為何挖坑給我跳?”
顔執安憐愛般摸摸她的小臉,掃了一眼原浮生,嫣紅的唇角勾出幾分涼薄的笑容,不是我挖坑,而是你愚蠢。
人家貿然上你的車,必然有所圖,你就看不出來嗎?
循齊像啞巴一樣閉上嘴巴,顔執安卻催促她:“說說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