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站在死角處,一直等到門口的車走遠,他才打開房門走了進去。
一樓窗戶連月光都灑不進來,院子牆又擋住路邊幽暗的燈光,屋内此時黑漆漆一片。
許諾不在家,他帶着嘎嘎出去相親,今天不會回來。
盛夏沒有開燈,他脫了鞋,放了鑰匙,直接上了樓。腳步聲在樓梯間回蕩着。
他仰頭看去,卧室門并未關上。
他加快了腳步,走了進去。
正對着門的窗戶開到最大,對流的風讓窗邊的白紗飛舞着,時不時勾勒出某人的身形,手指間的一點星火忽明忽暗。
顧文煜很久沒有抽過煙,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嗆。
他走到顧文煜身邊站立。側目從窗戶看出去,果然,三樓的窗戶高度剛好可以看到院子牆外的小路,一覽無遺。
盛夏無奈的笑笑,走近顧文煜伸手拿過他手指縫隙間的煙,放到嘴邊吸了一口,這一口吸的很深,鼻尖煙霧袅繞。
等最後一絲白煙也消散而終,盛夏撚滅了煙頭,轉頭吻在一旁人的鼻尖上。哄人意味很明顯。
溫熱和冰涼的觸感相互傳遞。
等鼻尖不再那麼冰涼後,唇瓣開始下移。
摩擦聲響起,帶着點濕熱的霧氣,漣漪初萌。
一直靜止不動的人終于被點燃生命力,反客為主。唇齒間的節奏瞬間變得猶如疾風驟雨,洶湧而來,在澎湃的潮漲潮汐之後,一切才逐漸回歸平靜。
兩人額頭輕微依靠在一起,鼻尖時而摩擦而過,精神上的愉悅,心靈上的滿足,這一刻被無限的放大。
顧文煜擡手摸了摸盛夏的外耳廓。
癢癢的觸感讓盛夏用力扯住顧文煜的頭發,将人往後移動了些許,兩人拉開了點距離。
顧文煜又摸了摸盛夏的耳垂,溫熱的指壓感讓耳朵有點輕輕的疼但不痛。
一陣風吹來,白紗偏移了原本的軌道,向側邊卷去,剛好落在了一旁矮櫃子上。尾端輕輕拂過一個絲絨的小盒子,和一把金屬光澤的釘槍。
盛夏挑眉道:“換口味了。”
顧文煜沒說話,伸手拿過了盒子,對着盛夏打開。
裡面躺着一對耳釘,小巧,極為精緻。要盯着仔細看,才能分辨出,是個帶着鎖鍊的深藍色寶石,寶石是前後兩顆,鎖鍊不知道是用什麼材質微雕而成,尾端微微墜落,整體渾然天成,十分漂亮。
“挺好看的。”盛夏評價,他伸手拿起了一顆,對着月亮看了看,柔光下仿佛都可以見到非凡火彩。他揶揄道:“高級貨啊,用來監聽還是定位的。手機APP加上人員跟随,已經滿足不了你了嗎?”
顧文煜沒有回答。但是他的雙眸在月光下顯得異常深邃,黑色仿佛有了色彩一樣,無比閃耀,“隻是定位而已。”
“真有你的顧文煜,手機定位和小徐是你的煙霧彈吧!用來試探我的底線,這才是你的真招。這東西一時半會肯定做不好。你放多久了?”盛夏靠着窗框,耳釘在手指間來回旋轉。
配飾是個神奇的東西,人會有不方便去的地方,手機會沒電也會忘帶,但是這種飾品一旦帶上,習慣過後就很難去改變。
顧文煜笑笑,道:“沒多久。”從你離開的那一天這個想法就成型,從你回來的那一刻這個事情就在實施。
盛夏很了解顧文煜,道:“嗯,你的意思應該是拿到手沒多久。你怎麼不在我身體裡裝個芯片。”
顧文煜回答的很認真:“現在的技術水平還是差口氣,有很多其他方面隐患,不适合。”
盛夏驚呼,“你還真的研究過。”
“帶上,今天的事兒一筆勾銷。”顧文煜說。他沒有明說是什麼事情,盛夏也沒有開口解釋。真實情況是什麼樣,他們似乎毫不在意。
盛夏聳聳肩,“我沒耳洞。”說完想起了一旁的釘槍,問:“這是打耳洞的嗎?”
顧文煜打開矮櫃的抽屜,拿出先就放好的消毒用品。
“所以你一直在等着機會,那如果我不答應會怎麼樣?”盛夏看着顧文煜擦拭的手頓了頓,他繼續道:“強迫我?”
“你同意嗎?”顧文煜随口問了句,消毒的手并未停止動作。
盛夏無奈道:“這不是被你抓住小辮子了嘛。我能不同意嗎?”
這語氣似乎還有點高興。
顧文煜停下了動作,轉頭道:“有條件?”
盛夏笑着道:“禮尚往來。”
顧文煜放下了釘槍,繼續去給釘子部位消毒,道:“說來聽聽。”
“首先,禁欲半年。”
“其次呢?”顧文煜消毒的節奏明顯放緩。
盛夏拍了拍顧文煜的肩膀道:“其次,我需要你陪我演場戲?”
“能談嗎?”
盛夏裝作無辜道:“那一條?”
顧文煜看他,:“第一條。”
盛夏擺手笑笑:“談不攏。”
顧文煜放下手中的東西,随後又打開一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份資料袋,遞給了盛夏。
“是什麼?”盛夏接過打開。股權協議書幾個字進入眼簾。
盛夏一目十行的看完,疑道:“這是你這段時間忙到不着家的原因。”
“這是我忙到不着家的結果。”顧文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