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花閑打算送些東西給王茜柔做謝禮,感謝她上一回在秦王妃那幫她說話。
秦王府一貫捧高踩低的,王茜柔幫着管家,雖極少和花閑來往,但也從不克扣她院中的東西,不管是月錢、還是四季的衣裳之類。
送貴重的東西不合适,花閑便打算送些自己做的胭脂、水粉給王茜柔,也算是一個心意。
外頭買的那些花閑覺得不夠好,自己做又十分麻煩,要萬分的耐心和閑工夫才會去做這些玩意兒。
恰好花閑是有閑工夫和耐心之人,她從前不大用胭脂水粉的,但卻也喜歡做,做了便給阿寶她們用也是好的。
如今花閑和朱離都大好了,花閑便拉着朱離在邊上幫忙,她們一共做了六盒花粉,六盒胭脂。
這描黑漆金花卉紋盒中裝着兩個琺琅泥金小圓盒,裡頭盛的是花粉,邊上放着兩根玉簪花棒。
紅漆描金龍鳳呈祥盒中裝着兩個小小的白玉圓盒,裡頭盛的是胭脂,邊上放着兩根玉簪花棒。
剩下的再給秦王妃、二夫人各送一份。
玩意雖小,但卻極花功夫,都是用花蕊、花瓣、花露反複淘澄、蒸研而來,因此效果極佳,用之潤澤,清香,讓人難忘。
阿寶用玉簪棒挑了一點自用的胭脂,就要給朱離抹上。
朱離忙躲了,“我一個小丫鬟,塗得這麼鮮豔,恐怕不好。”
阿寶笑道:“來嘛,沒關系的,大家都是如此,一點胭脂不礙事的,又好看。”
朱離卻閃躲不停,死活不肯。
花閑笑道:“好了,你們兩個别鬧了,趕緊把東西送去。”
史嬷嬷帶路,花閑帶着阿寶、朱離一塊兒來了,就當帶她們出來散散心。
還沒走到後花園,便聽見前頭吵吵嚷嚷響成一片,一群雲鬓疊翠的女子吓得花容失色,無頭蒼蠅般亂撞、亂跑。
花閑幾人面面相觑。
史嬷嬷逮住了一個迎面撞來的小丫鬟,罵道:“小蹄子,你要死,去投胎嗎?跑這麼快!”
小丫鬟發髻散亂,哭道:“嬷嬷,大夫人瘋了,要殺人!”
史嬷嬷啐了她一口,“放你娘的屁!大夫人好端端的怎麼會瘋了?”
小丫鬟:“真的呀,我騙你做什麼,嬷嬷快跑吧!”掙紮着要掙脫開史嬷嬷。
史嬷嬷剛摔開小丫鬟,便見修剪整齊的灌木叢後又沖出一群女子,她們後頭正跟着一位舉着菜刀的女子。
定眼一瞧,竟是大夫人王茜柔。
王茜柔面目猙獰,咬牙切齒,眼裡閃着邪惡扭曲的光芒,舉着一把菜刀見人便追着亂砍,活像瘋了一般。
一隻府中豢養的珍禽——孔雀,恰好停在邊上喝水,也許是平日在府中養尊處優慣了,并沒有意識到危險的來臨。
此時的王茜柔一轉身就和它狹路相逢,她猩紅的眸子一亮,舉刀便往孔雀長長的脖頸間砍去,血濺當場。
王茜柔被濺了一臉血,眼神卻更亮了,停下來按住瘋狂掙紮的孔雀,一通亂砍。
“啊——”
府裡的女子都斯文秀雅,哪見過這樣可怖的場景,當即都被吓呆了,不知誰凄厲地大喊一聲,大家才回過神來,一邊尖叫一邊亂跑。
“還不快來人,快來制住夫人!”有個婆子喊道。
一群侍衛從前院趕來,他們其中有些人拿着長長的套繩,圍向了王茜柔。
緊接着就是王茜柔的驚叫、掙紮和厥倒。
變化來得太突然了,見王茜柔被制伏,又有大膽的丫鬟又湊上前去瞧,瞧了幾眼就被大嬷嬷趕開了,這些丫鬟又跑回來和旁人說瞧見的畫面。
“四肢抽搐,兩眼睜地極大,全是眼白,吓人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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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暫時不能送了,花閑帶着阿寶幾人回到院中。
剛才那些人都說王茜柔是犯了癔症,但花閑卻覺得沒這麼簡單。從未聽說過王茜柔有這個毛病。
在夢中,她夢見的事情并不完整,大多和她自己有關,而她又極少出門,所以能知道的事有限。
再有,事情已經和夢中的不同了,在夢中,就沒有趙琮寅被貓抓傷這事,更沒有小儲物符、殷真經、朱離等等。
花閑想,王茜柔會怎麼樣呢?她是不是碰上什麼髒東西了?如果真的是碰上髒東西,請再多太醫來也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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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閑思索着也許應該找人去外頭找一個有能力的天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