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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飯吃得糟糕極了。
花閑一口東西都沒吃。
朱離握着她的手,隻感到一片粘膩的冰冷,竟是一手的冷汗。
好在這宴席進行不下去,皇上提前走了。
但花閑不知道,更糟糕的事還在後頭等着她。
正當他們準備出宮回府時,皇上身邊的缪公公卻來了。
缪公公和秦王見、秦王妃見禮後道:“秦王殿下,皇上、皇後宣您的三兒媳過去觐見呢。”
秦王府衆人面面相觑,一時摸不着頭腦,為何會找上花閑這個小透明。
秦王道:“缪公公,不知父皇、母後宣花閑何事?”
缪公公:“這咱家就不知道了,請吧,花閑姑娘。”
花閑看了看衆人,知道躲不過,隻得跟着缪公公走了。
朱離見狀低着頭也緊跟了上去。
秦王妃朝朱離喝道:“你這丫鬟去做什麼?”
缪公公笑道:“無妨,帶着吧。”
趙琮寅追上了一步,偷偷塞了一個荷包給缪公公,“缪公公,内子體弱,麻煩公公照看一二。”
缪公公不動聲色地收了荷包,“咱家能做到的自然會做。”做不到的就沒辦法了。
秦王府一行人隻能眼睜睜地看着花閑跟着缪公公走了。
秦王道:“不知父皇宣花閑所為何事?”
秦王妃:“不知要去多久?”剛才也吓壞了她,她不想再這多呆一刻。
趙琮寅:“父王、母親你們先走吧,我留在這等一會兒。”
衆人今日皆受了驚吓,也沒客套,留了幾句話,便回府了。
隻留趙琮寅在外殿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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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閑跟着缪公公身後,眼觀鼻鼻觀心,哪也不亂看,微低着頭規矩地走着。
她在想,皇上皇後找她何事?想了一圈實在想不出來。
走着走着竟碰上了另一隊人馬。
是東廠的孔修公公正帶着栾儀出宮回東廠,浩浩蕩蕩一群人,還有那隻巨大惹眼的春福。
栾儀連走路的樣子也不似常人,走在皇宮像走在鄉間小路似的,偶爾還蹦跳幾下。
當他們擦肩而過時——
栾儀忽然停了下來,“咦——”他走到花閑跟前,又看了看她身後的朱離,突然湊近了,聞了聞朱離。
朱離頓時害怕地躲在花閑身後低着頭發抖。
孔修不解地問栾儀:“怎麼了?”
栾儀:“好奇怪。”一邊說一邊圍着花閑和朱離打轉,眼睛卻一直盯着朱離瞧。
孔修:“怎麼奇怪了?”
栾儀看着花閑問:“這是你的丫鬟嗎?可不可以送給我?”
如此莫名其妙又無禮的要求,花閑怎麼可能答應,栾儀是官身,見他身着東廠的饕餮補服便知他是東廠有品級的太監。
花閑低着頭,道:“不能,不可以。”
孔修道:“栾儀,不要強人所難。”
栾儀耷拉着腦袋,歎氣:“好吧。”跟着孔修走了。
花閑松了一口氣,跟着缪公公繼續走。
等他們走遠了,孔修瞥了栾儀一眼,慢悠悠道:“那小丫頭怎麼了?”
栾儀想了想,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隻是覺着有種熟悉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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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燈時分。
花閑已經去了兩三個時辰了,還沒有回來。
趙琮寅就這麼在外殿幹等着,終于來了,是缪公公。
趙琮寅往缪公公身後看了看,沒有看見花閑。
缪公公道:“小王爺,小王妃得了皇後親眼,皇後娘娘喜歡得不行,說難得碰見這麼可心的孫媳婦,遂要多留她住上幾天,陪着說說話,皇上卻說你們成婚沒多長時間,怕你舍不得,因此特地來問問你的意見呢。”
趙琮寅沉默,笑道:“内子能在皇祖母跟前盡孝,是多少人求不來的福氣,隻是内子體弱,萬一過了病氣給皇祖母,我們夫妻萬死難辭其咎。”
缪公公笑道:“小王爺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小王妃的情況皇後娘娘已經知曉了,皇後娘娘心疼得不得了,剛剛都請了好些太醫為令夫人診治呢,皇後娘娘本就慈母心腸,小王妃冰雪聰穎,合了皇後娘娘眼緣,有宮中的這麼多太醫調養,又有皇後娘娘關懷,說不定住幾日,小王妃的病就好了呢!”
趙琮寅隻得道:“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要替内子先謝過皇祖母了,内子不懂宮中的規矩,不如我先去謝過皇祖母,再向内子交代交代。”
缪公公:“這些小王爺就不用操心了,況且皇後娘娘已經帶着小王妃安置了,不再見人了。”他說話雖客氣,卻完全不給機會。
趙琮寅又和缪公公周旋了一二,但無論他怎麼說,缪公公都以夜深了,皇上皇後不見人為由拒絕了趙琮寅的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