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真經問花閑是否認得此人,再得到她的回答後,撿了個石子,打中了靜心,把靜心打暈,才送花閑回到了屋子。
屋子裡面黑燈瞎火的,殷真經蹑手蹑腳地把花閑輕放在美人榻上,去門外把靜心扔遠了一些才回來和花閑道别。
殷真經:“我走了。”
花閑:“好的,你小心。”
殷真經:“你也是,萬事小心,你放心,我會把事情查清楚的。”
花閑點點頭:“有勞你了。”
兩人沉默無言,花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殷真經才說:“會不會累,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花閑:“不會的,并沒有。”
殷真經:“餓不餓?”
花閑:“不餓呢。”
殷真經:“那我走了?”
花閑:“好的,慢走,小心。”
殷真經:“你好好休息。”
殷真經不再留戀,轉身又消失在了黑夜中。
過了好一會兒,花閑發了一會兒呆,她還沒從今晚的緊張中緩過勁來。她摸索着小幾,找到了火折子和小豆燈,點了起來。
然後拿着小豆燈出了門,她沒有敲門,隻是想看看阿離在不在。
她進了朱離的房間,他的房間好像格外的黑冷。
她輕聲喚道:“阿離?睡了嗎?”
沒人回應,就着微弱的燈光,花閑瞧見他散着發,躺在床上,背靠着她,她見人在就安心了,也沒上前打擾他,退出去,回到自個兒屋裡,胡亂地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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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突出重圍受了傷,身上插着五六根箭。
他很餓,餓到極點,幾乎快要失控,全身的骨骼疼得咯咯作響。
他的眼睛紅的似乎在滴血,冷漠的沒有人類的一絲情感。
他雙手手臂七隻血紅的眼睛全都睜開了,吊詭又好奇地看着周圍,好像是來自異域的獨立靈魂。
可是真的好疼,睜一隻眼,他全身就像被抽幹碾碎,睜開七隻,他的靈魂都在顫抖、變形。
好餓,他埋在怪谲的身上,吸食他們的靈魂。
餓到極點,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像野獸一樣在進食,完全忘記了昔日的克制。真的好舒服,他每吃一隻,便拔出身上拔一隻箭,血窟窿神奇在愈合。
當背着棺材闆般大刀的栾儀跳到了屋頂上就看見這樣一幕:
一個少年躬着背脊,從怪谲身體裡抽出半透明的粘液,瘋狂的吞咽,他的手細而修長,飄蕩蕩的衣袖露出古怪的紅眼睛,他的面具推到了額頭,露出一張清秀昳麗的臉。
瘦弱的栾儀蹲在那,清涼喜悅的眼睛眨了眨,道:“是你。”他認得他,這是西五所的“小丫鬟”。他不會認錯的。
朱離很不耐煩,憑着唯一的一絲理智擡起了頭:真是陰魂不散。
栾儀啧了一聲,突然笑得興奮、瘋癫、快樂,揮出刀便砍向朱離。
栾儀的棺材刀又快又猛,斬在朱離站的地方,像砍豆腐一樣把地砸得粉碎。
朱離輕飄飄地躲着栾儀的刀,栾儀力氣簡直像洪荒巨獸,還越砍越有勁。
朱離想消耗他的力氣,躲避着他的鋒芒。
栾儀:“哈哈哈哈哈,别跑啊!我現在才知道你身上的氣味是什麼了。”
栾儀實在可怕,飛舞着優美的刀舞,舉重若輕,破壞力之強觸目驚心,所到之處一片粉碎。
朱離以一個刁鑽的角度向後彎腰躲了他的刀鋒。
栾儀瞬息連劈數刀,朱離輕輕一躍,一腳獨立踩在他的刀面上,短暫的靜止,兩人力氣的較勁。
栾儀見對手愈強愈興奮、俞開心,好像碰見的是什麼玩具,眼裡燃燒的火焰,讓朱離心煩,真的沒見過這麼煩的人,瘋狗一般。
朱離連踢刀面兩下,閃避開來,向黑夜中跑去。
栾儀緊追不舍,兩人一前一後,跑進了漆黑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