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聞言眼裡閃過驚愕,繼而驚喜道:“姐姐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姐姐可真聰明,什麼都瞞不住姐姐。”
埃德恩站起身,唇邊的笑意詭谲,如濃墨般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周姌:“姐姐猜對了,我該給姐姐什麼獎勵呢。”
這句話似乎很耳熟,周姌在頭腦中思索了一下,神情一僵,他爹的,這不是第一天兔頭管家給斷臂青年說的話嗎。
面前這人是個神經病,周姌不知道還有沒有再次循環的機會,誰知道被他弄死了還能不能重生。
埃德恩越靠越近,他手裡握着那把眼熟的匕首,正是上次捅進周姌心髒的那把,少年彎眸:“姐姐,獎勵你再死在我手裡一次吧,我好想喝你的血,想得快要發瘋,喝不到的話,我會死的。”
周姌冷臉道:“那你去死。”
埃德恩錯愕了一下,他失笑了,這次他笑得極為真實,唇邊揚起的高高的弧度遠遠超過了往日精心選擇的角度。
少年笑夠了,才輕聲道:“姐姐真的是一個很有趣的人,我都舍不得殺你了。”
周姌冷眼看他,騙子。嘴上說着舍不得,手上的動作分明表示着他的迫不及待,看着她的眼裡滿是癫狂與癡意。
眼看埃德恩靠自己越來越近,周姌沒有後退,隻是看着他的眼神逐漸柔和。
“雪雲,你是我的妹妹,你想我死的話,我就去死。”
少年聞言頗有興緻地揚唇:“姐姐又在耍什麼花招,還想像上次那樣試圖蠱惑我嗎?”
他看向周姌的眼裡充斥着不解與不屑,她分明知道的,她根本殺不了自己。
周姌卻不理他,身子越靠越近,匕首插進她柔軟的身子裡,周姌的面色愈發蒼白,隻是眼裡更加溫柔,似乎一潭溫暖的水,包容着頑劣的妹妹。
埃德恩頭一次冷了臉,他的眼神一眨不眨地放在周姌臉上,對她不斷湧出血液的傷口視若空氣,他的胸腔中突兀升起一股悶氣。
他煩躁地看着周姌,不該是這樣的,她這樣好強,應該會與自己鬥智鬥勇,拼命從他手裡逃脫,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從容接受。
這讓一直以來将所有東西掌控在自己手裡的埃德恩難受極了,他讨厭這種不受控的感覺。這樣也好,順着她的意思将不受控的東西徹底摧毀。
埃德恩冷淡着眉眼,将匕首插得越深。
卻見面前忽然撒過來一堆黑糊糊的東西,盡數丢擲到埃德恩的臉上,少年眼前的視線被遮掩住,他隻好使勁揉搓着眼睛。
但那粉末詭異極了,越揉越難受。
埃德恩放下手,擡起頭,眼前仍是一片朦胧,隐隐約約中,他看到一個身影跑得越來越遠,忽然想到什麼,她又跑了回來。
少年揚起唇角,卻聽見包裝紙撲朔的聲音,原來是周姌又回頭來抱玫瑰花了,她跑得越來越快,好似身後有野狗在追逐她似的。
又聽見門“啪”得一聲關住了。
門内的埃德恩意外得沒有惱怒,他的眼前逐漸清明,笑意漸濃。
周姌抱着玫瑰花一路跑到了大廳,她的小腹處甚至還插着一把匕首,血“滴答滴答”流了一路,面色蒼白的女人一路狂奔,這副模樣可真是怪異極了。
正巧在大廳中找尋線索的女總裁看着周姌這樣,猶豫之下,還是向她走去:“你怎麼了?”
她攙扶着虛弱的周姌坐到沙發上,周姌勉強保持着頭腦的清醒:“這花是拜訪古堡主人的禮物。”
說着周姌将花遞給了女總裁。
女總裁面色愕然,仔細打量着這花,面色複雜:“你是為了找它才傷成這樣的嗎?”
這麼說也差不多,周姌點點頭,眼前逐漸昏暗,意識最後存留之際她看到了女總裁焦急的神情。
那傷口是她故意的,與其被埃德恩直接戳進心口,還不如她主動出擊,找個不緻死的地方。在這個古堡中,女總裁算是她能夠暫且信任的人,有她在,自己應該是死不了的。
這樣想着,周姌放心地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