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系公寓管理員?這破樓哪有什麼公寓管理員。”尼爾森說。他掏出開鎖工具,熟練地撬開了他樓上鄰居的門鎖。
“怎麼了?”他轉頭對上萊蒂斯懷疑的眼神,“我可是個私家偵探,開門是舉手之勞,不用謝。”
他把門推開,紳士地讓萊蒂斯先進去,然後順理成章地在門邊摸魚。他這煞筆鄰居的房間亂得堪稱奇觀,他是真不願意進去。
房間很小,但瓦夫.埃蒙做到了物盡其用。他在廚竈上扔衣服,在床上放食物,滿地的快餐盒和食物殘渣讓人無處落腳,床腳甚至還有好幾個碎掉的酒瓶。一盞昏暗的頂燈照着這個狹小的空間,似乎從沒打開過的窗戶看樣子就快要被這裡面發酵出的怪味撐爆了。
萊蒂斯緊鎖着眉頭在房間裡東翻西找,看得出房間裡又酸又難聞的味道讓她非常難受,但她還是憑借着自己的嗅覺有目的地尋找着什麼。
尼爾森看見她打開了廚竈下面的小冰箱,然後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啪一聲又把冰箱關上了。
“他怎麼可能在這樣的環境裡獨居?”萊蒂斯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扇冰箱門,“一個哨兵住在這種又髒又亂又難聞的地方,還沒有向導疏導,他的感官絕對會過載的。”
尼爾森知道答案,但隻是敷衍地說了一句“哨兵的辦法比你想象得多”。他站在這裡隻是為了防止萊蒂斯突然翻出什麼危險的東西,像他鄰居這種人,在家裡放一打手雷都是有可能的。
萊蒂斯從垃圾堆裡站起身來,這個房間裡的味道總讓她覺得有什麼不對。起初她以為是食物變質,但除了那種味道外,裡面似乎還混進了别的東西。
她閉上眼睛,站了幾秒,然後走向一個倒扣着的外賣盒。
她掀開這個紙盒子,底下是一團粘糊糊的咖喱土豆,而在這團剩飯的角落,伸出了一小截管狀的物體。
萊蒂斯把它抽出來。那是一支注射器。
這下萊蒂斯也知道答案了。她回頭看向尼爾森,尼爾森像是明白她在想什麼一樣點點頭:
“對啊,就是藥。他靠磕藥來麻痹五感。淪落到這種地方的哨兵可住不起白噪音室,但我說了,他們的辦法比你想象得多。你現在聞到的味道可不隻是垃圾造成的,起碼混了三種藥吧。”
“……他磕得頻繁嗎?”
“沒有哪天不磕,吵得要死。我估計向導素都已經沒辦法穩定他的精神了。”尼爾森指了指地闆,那下面就是他自己的房間,“你手裡那玩意地上肯定到處都是,但這兒太亂了,你想全找出來的話我就幫不上忙了。”
“不需要。”萊蒂斯說。她把那支注射器洗幹淨,忍着惡心記住了它上面附着的味道。她隻覺醒了嗅覺一種感官,但她的嗅覺在共感者裡也算得上靈敏,能輕易在混亂的氣味裡分辨出目标。
很快,她在房間的各個角落都搜出了帶有那種酸臭味的東西。
十幾隻注射器和一大疊白色塑封袋被擺在桌面上。萊蒂斯拍了照,又把一隻注射器和一隻小袋子分别用包裡的塑封袋裝了起來。
“還挺像那麼回事的。”尼爾森笑了一下,“你加油幹活吧。”
鑒于萊蒂斯剛剛翻遍了房間還沒被炸飛,這裡應該還算得上安全,他也什麼沒必要在這裡繼續守着了。
他對萊蒂斯愉快地揮揮手。
“我下樓吃午飯去了。拜拜。”
萊蒂斯在尼爾森吃到一半的時候才從樓上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