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來時閩河就說過,隻是那時候祁舟沒當真。
閩河向來嘴賤,他以為閩河是被逼着上了前線,不痛快了,就來随意羞辱他兩句。
沒想到閩河來真的。
采葭眼裡有驚訝閃過,随後半是憐憫辦事心疼得看了眼祁舟。
她自然懂了閩河的意思,也知道祁舟将要遭遇什麼,此時她隻能非常懂事地突出房間并關上門,獨留祁舟面對閩河。
“你心魔要發作了?”祁舟問。
閩河不答,隻悶頭把祁舟往無視拽。
竟是連吃飯的功夫都等不了了。
其實并不是因為急色,相反,他其實已經等了半天。
祁舟猜測他本就是有了心魔發作的征兆才來的,但是心裡頗為掙紮,所以之前一直也沒動手。
剛剛采葭進來,打破了兩人間的沉默,他也終于下定決心了。
祁舟自然是不願的,但是硬碰硬又不行。
他隻能站在閩河的角度分析,然後循循善誘道:“你既心裡有人,一心愛他,當與我劃清界限才是。”
“既然這麼多年都過來了,不要功虧一篑啊!”
哪像這話觸了黴頭,閩河幾乎是咬牙切齒道:“早就功虧一篑了!”
祁舟:“……”
但是他不能放棄,繼續遊說:“從前兩次你都不甚清醒,那是意外不能怪你。”
“此刻你要是主動做了這事,那就是你犯錯,你不怕他怨你變心不要你了嗎?”
不想這話再次觸了逆鱗,閩河更氣了。
“他肯定不會要我了,他說過的,不要不幹淨的男人,我早就被你……”
糟蹋了。
祁舟在心裡替他補齊了那三個字。
完蛋!
這如何是好?
祁舟最後不死心道:“這身體幹不幹淨其實沒那麼重要,隻要你一心有他從未動搖,你的心就是幹淨的!”
“心是幹淨的就還有機會,所以你更不該主動……”
“閉嘴!”閩河捂住他的嘴一把将他推到了床|上。
心?
閩河問自己,或許第一次是不清醒的,那上一次呢?
騙别人他可以說,是祁舟自己作亂他不想讓祁舟得逞,所以才故意這般,好讓祁舟自作自受。
但這個理由騙不了他自己。
那時候他也并未完全失去理智,每一個細節他都是記得清楚的。
況且真為了懲罰他何須親自上陣?
他堂堂魔尊難不成還是罰人的工具不成?
追根結底,他的心也早就不似從前了。
最初的那晚過後,他對這張臉、這具身|體産生了欲。
本來他還努力克制着,可心魔發作的時候,那些記憶全都湧進了他腦海裡。
一室無光,玉骨生香……
嘗過那個味道過後,想要再忍就難了。心魔發作時的痛苦和渴望成千倍地上漲,他急需一個發洩的口子,他急需用更強烈更刺激的感官體驗去覆蓋那種痛與渴。
他近乎瘋魔地想要再看到那張臉。
他本來可以忍住的,但是祁舟自己撞到了他的刀口上。
看見那張熟悉的臉,他空落落的心被一下填滿,隻是看着,痛苦就逐漸褪去,而愛|欲則以更洶湧地姿态反撲。
他真的不清楚眼前的不是那人嗎?
他隻是軟弱地向欲|望屈服了而已。
之前祁舟罵他罵得不錯,他也配提真心?
他早就亵渎了那份感情。
所以更不能放過祁舟!
他一邊将祁舟死死壓制在床|上,一邊湊近近祁舟,在他敏|感的脖頸處蹭了蹭,感覺得祁舟不可自抑地顫了顫,他近乎惡意地開口道:“我不是早就說過了嗎?做事之前要想到後果。”
“那些修真界的老東西讓我把你還回去的時候我還沒說呢,是你自己想方設法招惹我,若不是你主動挑逗,你我今日必定相安無事!”
“有一有二就有三,你該有這種準備!”
祁舟幾番掙紮,但他靈力盡失,此時根本不是閩河的對手。
深知逃不過這一劫了,他忍不住諷刺道:“便算是我挑事在先吧,定力如此差勁,幸虧他死了!”
閩河神色俱震:“什麼?”
祁舟:“我說,幸虧你再也看不見他了,若是他再見到你發現你成了這麼個東西,怕是要失望死,怕是會希望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罵完,再擡眼。
隻見閩河淚眼朦胧地看着他,心裡似無限委屈。
“不會的,不會的!”他低聲啜泣。
嘴上這般笃定,臉上卻都是動搖的表情。
心魔發作越發厲害了,他的神志似乎有些昏聩。
他委屈地看着祁舟說:“你怎麼能說……後悔遇見我?”
不知為何祁舟心裡也是一痛,自覺說錯話了。
可馬上閩河神色一凜,狠狠道:“與其咒他死了,你不如替自己祈禱!”
說罷便徹底沉下|身。
……
再醒過來時已天光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