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理智地分析這個賭局,祁舟的勝算實在不大。
畢竟他沒有靈力,那些被抓的修士狀态一定也不好,他們身陷敵營,周圍是數不盡的魔族,他們很難逃掉。
這點祁舟很清楚。
但這看似是個選擇題,實際上卻不是,對祁舟來說,這是他唯一的生路。
他逃跑的事尚且可以從長計議,但那些被抓的修士卻等不得了,如果什麼都問不出來,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就會死在城主手裡。
況且,以城主的手段問不出來,以閩河的手段卻不一定。
此處隻是魔界一個邊緣小城,不論是修為還是其他技能,都遠遠比不上魔都的精英。
閩河現在還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在這兒隐藏了身份周旋着。什麼時候他煩了,直接殺了城主,再秘密把那些修士轉到魔宮,到時候那些修士還要受多少折磨,真不一定。
為了他們,必須一試。
況且,修真之途,與天搏命。
他能給予閩河的幫助,微乎其微,不論輸赢對他來說都不虧。
協議很快達成,祁舟問閩河:“需要我幫什麼忙?”
他還真有點好奇,他現在這狀況能幫到點什麼?
閩河揮手恢複了他的容貌:“不需要你特地做什麼,好好跟在我身邊,不管我做什麼都裝作順從就好了。”
祁舟聽得雲裡霧裡,他也并不多解釋,竟然就這麼帶着祁舟去了城門口。
如今祁舟已經知道了那天抓他有城主一份,此時被閩河恢複容貌帶到城門口,他将閩河的目的猜了個七七八八。
果然,剛到門口他們就被守衛攔住了。
那兩個守城門的留下一個看着他們,另一個一溜煙往城裡跑了。
半盞茶的功夫,那通風報信的守門小卒回來了,身後還跟着其他魔族。
跟來的魔族像看貨物一樣上下打量祁舟,而後露出相當驚豔的表情,看來祁舟是一件相當令人滿意的貨物。
祁舟與他對視一眼,而後盡職盡責地表演一個聽話的寵物,他往閩河身後退了半步,一副全心依靠閩河的模樣。
這時那魔族才轉頭看向閩河。
“城主請二位做客。”他說。
閩河點頭:“城主相邀怎好拒絕,帶路吧。”
雖然沒有交談更多,但閩河的态度足夠明顯了,就着一來一回之間,某種交易已經達成,而交易的貨物——祁舟,則十分賣力地表演着寵物。
他甚至裝模作樣地拉住了閩河的衣袖,好像很怕,好像隻依賴閩河。
他這幅“被人賣了還幫忙數錢”的模樣取悅了那個魔族,那魔族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帶着祁舟和閩河往城中心去了。
路上祁舟用之前閩河給的工具傳音,問閩河是不是打算把自己獻給城主,換取接近的機會。
閩河沉默着,不知是不想回答還是心裡猶豫。
其實這個問題的答案,祁舟心裡比閩河有數。
自己最多隻是個投名狀,閩河不會把真自己送出去的。
他好歹是魔尊,要是因為這麼點小事就把自己的人送了,那豈不是太廢物。
他的實力祁舟曾看過,他想悄無聲息地潛入城主府并不難,難的是帶着祁舟潛入城主府。
因為祁舟肯定會趁機搞事。
加入祁舟這個不定因素之後,再想悄然潛入一定很麻煩,所以和祁舟約定所謂的賭局,其實是為了省事。
可能他現在已經很煩了。
祁舟看了眼閩河,喏,都不願意跟自己說話了。
因為地處偏遠魔族稀少,這座石頭城也并不大,沒過多久祁舟和閩河就被帶進了城主府,而城主居然就在正廳迎接他們。
看見祁舟,城主也露出了驚訝且滿意的表情。
這搞得祁舟有點奇怪。
他好看這件事他知道,但……真的能有這麼誇張嗎?
這些魔族的表現,不像是單純的對于美的驚歎,更像是這張臉有什麼附加價值。
可看他們表情,也不像是認識自己。
祁舟依舊裝作聽話的寵物,乖巧地往閩河身邊靠,然後秘音問他:“他們怎麼都這麼看我,你是不是有什麼沒告訴我。”
閩河遲遲沒有回答,倒是那城主先說話了。
城主:“他看起來倒是乖巧,你使了什麼法子?”
閩河擡首看城主,淡淡回道:“一些秘法,不方便透露。”
“此外,我答應他隻要他一直乖乖聽話,我就讓他見同門。”
祁舟一下子就明白了閩河的意思。
閩河這是要他假裝和被抓的修士是同門。
如此一來,他的來路不會被懷疑,閩河為何知道有修士被抓也能解釋,而且還可以順理成章接觸被抓的修士。
果然城主沒多想。
他冷哼一聲,用貪婪的眼光看祁舟,有用滿懷惡意的目光看閩河,完全沒有掩飾眼裡的殺意。
“你倒是運氣好,”城主坐到主位上,身體後靠、姿态懶散,也沒有請閩河落座的意思,“我抓了那麼多個,沒一個中用的,沒想到這最好的一個一早就被你拐走了。”
“你是怎麼單獨把他抓到的?”
閩河并不回答,反倒意有所指地說:“我能抓到他自然是靠我自己的本事,至于是什麼本事,城主也可以來試試。”
“但是我想要的不多,并不想與城主結仇。”
城主沉吟半晌。
他想起那間屋子的禁制,想起短時間内被殺的魔族。
不可否認,閩河是有實力的。
雖然單靠這些估算不出閩河的具體修為,但如果閩河要的他給得起,沒必要撕破臉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