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塵哆嗦兩下嘴皮,道:“它好看,我想在太陽底下欣賞欣賞。”
段懷舒看了看這個瓶狀瓷器,問道:“陳掌櫃那處拿來的西域美酒還沒品嘗,不如我們去買些下酒菜?”
“庖屋沒有下酒菜嗎?”偌大的府邸還湊不出一盤下酒菜?江和塵疑惑。
段懷舒不自然道:“沒喝過酒。”
江和塵嘴角一頓,而後死命壓住,你是說一個東征西伐的大将軍、一個二十有三的正常男性,沒喝過酒?
段懷舒瞥見江和塵抑制不住的嘴角,無奈解釋道:“戰場瞬息萬變,不可放松任何時刻,這是我父所言。”
聞言,江和塵嘴角不勾了,正色道:“咱爹說得對。”
這下輪到段懷舒笑了笑,将手中的瓷器順手丢給趕來的白竹手中。
臨近夜幕,大街上開始輪班,白日的小攤開始收攤,夜市的小攤販陸陸續續地出現了。
他們買了幾樣下酒菜走在街頭,江和塵突然感覺回到了現實生活和舍友出門買夜宵的時候。
又走了一段路,江和塵見到了被壓着走向衙獄的六凡,年邁的母親被翠娘攙扶着,三人安靜地走着。
六凡側首望向江和塵,那雙眼眸充滿了渴望。
江和塵也如他所願,走到身旁。
“我其實很後悔,在我爹打瞎我娘的時候,我沒能親手殺了他,”六凡略帶稚氣的臉上展露笑顔,“謝謝你小主。”
江和塵望向翠娘,明了她将那夜的事告訴了他,江和塵緩緩搖了頭,“此心不可再取,出來後好好照顧母親。”
這一案已落定,仔細回想,江和塵确實想嘗些酒精。
時常與父親出現場,視覺沖擊遠不能撼動内心複雜的情感,有的時候人間正道,有的時候同情私欲,心不知該往何處偏。
回到府邸天色已然全黑,各個角落都挂上了燈籠,也是照得明亮。不等白竹布菜,江和塵接過段懷舒遞來的酒杯,一飲而盡。
本以為會是甘苦的葡萄酒,卻不曾想如此甘甜。
“這酒醉人?”
段懷舒也給不出答案,抿了一口後,也覺過于甜口,“應是不醉人。”
本就酒量自信的江和塵登時毫不在意,速度不急不徐地喝了不少。
不久,一壇佳釀見底。
江和塵擡首見段懷舒臉頰微微泛紅,調笑道:“哎喲,你醉了。”
隻是有些上臉的段懷舒看着面前眼神迷離,身形搖搖晃晃,還用剪刀手指着他的江和塵沉默了。
“你醉了。”說罷,段懷舒起身正欲上前扶起他。
江和塵大手一揮,“怎麼...可能,在下可是被舍友拜為酒聖。”
“舍友?”段懷舒眼神一厲,抓住了關鍵詞。
江和塵自然而然的點頭道:“對啊,就是和我住一起的人啊。”
聞言段懷舒便以為是梁衡的殺手,面無表情地上前扶起軟綿綿的江和塵,“精銳都不單獨安排屋子,梁衡這個主角真是小氣。”
“小氣?!”江和塵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見江和塵在為梁衡抱不平,段懷舒心中莫名生出一團火,正想收手将他丢在這,卻聽江和塵道:“給你給你,啥啥都要,下次叫爸爸都沒用。”
段懷舒正愣着,手中就被塞進帶有些溫度的腰帶繩,耳邊又響起江和塵的嚷嚷聲,“洗發水、沐浴露就算了,現在連皮帶都要借,真受不了你。”
江和塵用迷蒙的眼睛看着段懷舒,見他仍然一動不動,便伸手拽過腰帶繩,“連皮帶都不會綁?”江和塵甚至不給段懷舒反應的時間,雙手一環抱住了段懷舒的腰肢。
“欸嘿,你小子,是不是偷偷練身材了?前兩天還是竹竿子體格,現在這麼壯碩了?”江和塵的鹹豬手在段懷舒腰間捏了兩把,“告訴我怎麼練的,以後遇見喜歡的女孩我好追!”
段懷舒眼神晦暗不明,伸手揪住江和塵,防止他繼續耍酒瘋。他淡淡開口,仿佛宣判了江和塵的死刑,“你追不了女孩了。”
江和塵不滿地掙紮,幽怨地眼神看向段懷舒,寫滿了:你十惡不赦!
而段懷舒居高臨下地看着江和塵,粉透了的脖頸,少了腰帶的衣衫淩亂,鎖骨連着向下露出一大塊白皙的膚色。
“白竹,帶夫人回房醒酒。”這句話是他一字一字咬牙說出來的,話音未落,便将江和塵丢給了白竹,匆匆回到自己屋中。
過路的丫鬟小厮見狀紛紛垂首讓行,而後低聲言語:“你看到了嗎?公子腰間系着兩條腰帶。”
“那是...小主的腰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