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應雙手叉腰,審判道:“你就是兇手!”
“乳臭未幹的小兒,”嗓子被傷,竺戈捂着喉嚨咳嗽,啞着聲音道,“你為何躲得過殺手?”
薛應滿臉嫌棄地看了看他,“我乃将軍之子,你瞧不起誰?”
“皇上駕到!”尖銳的聲音傳來,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段懷舒蹲下身将竺戈點穴,輕聲道:“你既借我的刀殺人,本侯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說罷,他便起身繞道木柱後,瞧見江和塵抱膝縮成一團,彎了彎狐狸眼,仿佛方才的冷厲是出自另一人之身。他輕笑出聲,俯下身與江和塵耳語,“我先走一步,晚些時候來找你。”
待身側溫熱的氣息離去,江和塵也不願擡起頭。
‘走了好呀,别回來了。’
‘今夜又是一場審問。’
“小主,”白竹上前扶起了他,自責道,“怪屬下沒及時趕回來。”
“無事。”江和塵心如死灰地擡首,借着白竹的氣力,撐着軟了的雙腿站起,恰好皇帝踏進屋中。他差點一個沒站穩,又要跪了下去,好在白竹拉了他一把。
皇帝見屋中狼藉不堪,也擺了擺手,“罷了,江氏今夜受驚便免了跪拜之禮。”他環視四周,聲音低啞深沉,似有渾然天成的威嚴,“薛應方才派人來報,說找到真兇了,何處?”
梁衡面露異色,詫異道:“竺戈你怎在此處?”
竺戈費力想開口說話,可惜段懷舒點了他的啞穴,饒是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開口。
梁衡低首回禀道:“皇上,竺戈乃是我府中的奴仆,一向老實本分。”
還不等皇帝開口,薛應急着跳出來指着無法動彈的竺戈,道:“啟禀皇上,就是他。就是他殺了我爹。”
江和塵扶額,‘這豬隊友,急什麼,拖延時間啊!關鍵人物都沒上場,皇帝怎麼會信你的話。’
果不其然,皇帝瞧了一眼,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冷笑兩聲後聲音徒然一怒,“薛應!朕是好糊弄的?”
薛應被吓得跪在地上,卻仍不死心,呈上發帶,道:“皇上,真的是他啊。侯爺夫人與臣在父親死亡之地發現了他的發帶。”
梁衡不滿地開口道:“你怎知不是武定侯陷害我府中之人?”
皇帝颔首同意梁衡的說法,“且不說此人身形瘦削,怎殺我朝大将?”他睨了一眼薛應,“若當真是他殺的,就憑你們三人,能擒住他?”
這還真不是他們擒的,但又不能暴露段懷舒,薛應真是抓耳撓腮,無所應對。
見他們答不上話,皇帝甩了甩衣袖,冷哼道:“看來你們膽子不小,竟然敢糊弄朕,來人,将他們拿下。”
三人被齊齊押下,江和塵輕聲問道:“薛大将軍什麼時候上場?”
聲音很輕很淡,隻有薛應聽得真切,他瞪大雙眼,極其不可置信地望着江和塵,半晌嘴中才嘟囔兩個字,“快了。”
登時,外頭傳來一道聲音,虛弱卻擲地有聲,“皇上,且慢!”
聞聲,皇帝身軀一震,随行的大臣們也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
“這聲音...”
“是薛大将軍!”
“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