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塵越想越氣,翻了個身留下一個氣鼓鼓的背影。
空氣靜了下來,不時,身側傳來勻長的呼吸聲。
段懷舒入睡了。
江和塵本來就犯困,這麼一鬧後眼皮更是打架,正準備阖眼入眠,耳邊遽然響起一道電子音。
【檢測完成,并無異常。】
【宿主...你為什麼捂着心髒?】
江和塵一字一頓:“你說呢?”
【身體掃描中...】
【各項指标正常,體重增長三斤。】
江和塵大罵人機。
【本系統是機器。】
江和塵一口氣吐不出咽不下,簡直對牛彈琴。
他緩了緩:“方才段懷舒說什麼你沒聽到?”
【小說世界成百上千,系統不夠用。】
江和塵理解:“噢,所以你一機打多份工。”
【是的。隻有更新劇情點之前會回來。】
江和塵挑眉:“這次劇情還沒走完,你怎麼提前回來了?”
【感應到宿主在想我。】
十分格式化的聲音,讓這句話毫無暧昧之意。
江和塵确實想找系統問問,段懷舒覺醒了怎麼辦?
但看方才的情況,似乎不說會比較好一點?
【宿主,我要去更新另一本書的劇情...】
這次終于輪到江和塵打斷了它,不耐煩地擺擺手,“趕緊走,趕緊走。”
明月高懸,子規啼鳴。
原本橫梗在兩人之間的抱枕陷入江和塵的懷中,他的頭也如同追蹤器一般準确地鎖定了段懷舒的絹枕。
本就眠淺的段懷舒感受着耳際輕緩溫熱的鼻息,徐徐睜開眸。
方才江和塵的一舉一動都在段懷舒眼中,他當真如奪舍精怪,神秘離奇、琢磨不透。
段懷舒低眉側眼看去,側睡的江和塵将臉頰的肉堆擠,壓得粉嫩的唇微微嘟起。額前幾縷發絲滑落,擦過如扇眼睫,似有些難耐,江和塵無意識地伸出手拂開,順其自然地環上段懷舒的肩。
段懷舒:“......”
也不知道是那個小沒良心的說不準越界。
夜間風來,吹落幾許桃花,花香潤着空氣漫入江和塵鼻中。
江和塵睜不開眼,半是清醒半是夢,喃喃道:“好香啊。”
他這人有個壞習慣,起床睜眼前要用臉頰磨枕頭,翻滾伸腰。
昨夜睡得香,現下他根本記不得自己身處何方,照舊将臉埋入枕中。
隻是轉首時,唇瓣擦過滑嫩的東西。還不等他細想,身側兀然一空,他臉也正正好埋進枕中,微微下陷。
為什麼這個枕頭旁邊有溫度?
三、二、一...
江和塵倏然坐起,恰好看見段懷舒匆匆出門的背影。
衣衫微亂,耳垂泛紅,應該是睡覺壓的!
“今兒個少主怎起得這麼遲?”
聽見外頭傳進來的聲音,江和塵擡眼爬起,從床上探出頭見外頭豔陽高照。
這好像是我起床的時間點。
段懷舒賴床了!
“小主,昨夜桃花灑落,奴...”适才段懷舒走時匆忙,沒帶好門,白竹邁步進來瞧見他趴于床上的姿勢,“...給您準備了桃花酥。”
江和塵忙不疊開口解釋,“我這是...”
白竹二話不說将桃花酥撂木桌上,上前攙起他:“小主下不來床怎麼不喊白竹。”
“我下得來床!”江和塵為了證明自己,抽出手正準備走兩步,結果沒瞧見床檻腳下一崴,要不是白竹眼疾手快扶穩他,他怕是要和土地公公來個貼面禮。
“小主,白竹不會笑話您。”
江和塵不硬氣了,這回是真崴着腳了。
洗漱完,江和塵食之無味地啃着桃花酥。
白竹不動聲色地觀察:“小主,今晨定王被皇上勒令來給少主道歉。”
江和塵喝了茶水,問道:“何時來的?”
“辰時三刻。”
江和塵看了眼巳時天:“段...侯爺知道?”
“知道。”
江和塵咬牙切齒,段懷舒醒了不起,這是等着看他的笑話!
“走,”江和塵拍了拍手上的殘屑,“我也是受害人之一,定王應當也要對我緻歉吧。”
“啊。”
江和塵本準備大步流星、英姿飒爽地去給段懷舒添堵,然剛邁出一步,腳踝便傳來鑽心的疼痛。
江和塵面不改色:“白竹。”
“小主不去了是嗎?”白竹聞言眼睛一亮,畢竟方才侯爺特地交代他不能讓小主去前廳,沒想到他試探出問題了。
江和塵神秘莫測地擺首,擡起手腕:“扶我過去。”
白竹:“.......”
——
前廳的氛圍不容樂觀。
段懷舒閑庭信步地走進廳中,梁衡本就等得有氣,又見他如此散漫,出言諷刺道:“不知武定侯何時成了閑散官?”随眼一瞥又見他衣衫淩亂,“衣着也...”
段懷舒:“你怎知曉,昨夜和塵太粘人?”
梁衡:“......”
梁衡原本上挑嘲諷的嘴角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