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槍?
倒是,段懷舒身形纖長,非虎背熊腰。用他們現代的話形容便是薄肌盈勻,若是甲胄傍身頗有制服誘惑之意。
薛應湊近悄聲道:“隻不過,大哥這副銀槍...被繳了。”
江和塵漫不經心:“被繳于何處?”
薛應面色犯難,幾欲開口又閉上了嘴。
江和塵瞧見,擺擺手:“算了。”
薛應沒說,倒是段懷舒回答了他的問題:“前武定侯段青寂的墓中。”
聞言,江和塵心中一跳,擡眸看去,池水映着他的眸光,臉上看不出喜悲,卻隐隐帶有無聲哀涼。
身處此間多日,段懷舒的身世他也略有耳聞,其父段青寂乃一屆武将,智謀雙全,武藝高強。有道是上陣父子兵,段懷舒自小随父出征,誰人不知段氏父子骁勇善戰,武法雙施,戰無不勝。且出征之路美名萬揚,萬衆敬仰。
再者言:虎父無犬子。段懷舒繼承他的衣缽,更矯健的身法、更智謀的用兵,少年英雄名頭更盛其父。再後,武定侯卸武職在京享譽美名。上朝谏言、下朝扶民,街頭巷尾無一不對其贊美有加。
直到段懷舒受着重傷,凱旋而歸,耳聞消息便是:武定侯舉兵叛變,滿門抄斬。清白的池水被血染得通紅,與錦鯉相融。
皇帝受制黎明百姓所言,下令開恩,念段懷舒征戰有功,為社稷所傷,遂保其性命左遷縣令,不得歸京。
武定侯段青寂是否有造反,江和塵不得而知,但段懷舒想造反這是闆上釘釘的事實。
回想間,少語走進了涼亭。他先是朝江和塵暗哼了一聲,随後對段懷舒躬身行禮:“少主...”
段懷舒:“何事?”
少語側首瞧了瞧兩旁,欲言又止。
段懷舒擺手道:“無妨,是友。”
少語颔首,語氣沉了沉道:“侯爺,皇上派人來傳您和...夫人入宮。”
頓了頓少語壓低了聲音:“有關長延山的。”
段懷舒神色未變,像是早知此事會發生。
少語憤懑:“這是偏生不讓您好過!”
聽這話,他也得跟着一起去。
江和塵道:“長延山?”
薛應訝道:“嫂嫂久居京城不知長延山?”
江和塵倒是坦然,搖了搖頭。
薛應便解釋道:“那可不是一個好地方。”
“長延山位于京城至北交界,上頭落了五戶村莊,分别為林、唐、孟、鄧、李五姓,各姓不同,除婚娶外,各不來往。”
薛夫人與京中貴婦常閑暇交談,也略有耳聞:“長延山倒是邪門,村莊内封避世,不讓外人進入,傳言是詛咒之地。”
江和塵起身拂了拂褶皺的衣擺:“邪門也沒辦法,皇上既召見,那便走吧。”
他一點面子都不給段懷舒。
段懷舒側首對少語道:“準備幾桶水密封。”
少語雖不解,卻也未多問:“是。”
而後,段懷舒拱了拱手,道:“薛将軍請自便,本侯先行入宮。”
薛圖:“告辭。”
府外的宮轎與上次相同。
段懷舒上轎前,特地将白竹留在外頭。
偌大的轎内,僅有他與江和塵。
段懷舒打破沉寂:“是我計劃的。”
江和塵眼皮也不掀:“我以為你是聰明的,卻将已知變未知,可笑。”
段懷舒也不惱,為他斟了一杯茶水:“确實是一步險招。”
江和塵擡眼看向他:“劇情變了多少?”
段懷舒默了半晌:“竺戈死了,薛圖與我結盟,前往長延山。”
江和塵:“......”這不是全崩了嘛?
段懷舒問道:“我很好奇,你是如何發現的?”
江和塵冷眼瞥了他:“那夜宮宴上你順了薛圖的閉氣丹,離屋後你不僅去給他送了回去,還去了梁衡的住所吧。”
段懷舒眉梢未動,不言。
江和塵又道:“我最先便疑惑路呈是如何入的宮,最好的法子便是易容成宮人入内。而路過梁衡屋前說激言的便是他吧。”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梁衡似乎是看上他了。
竟讓竺戈易容成他,行那事...
想想都覺惡寒。
恰時,路呈路過,激了梁衡,從段懷舒入京那刻的怨懑爆發,他的栽贓嫁禍變成了借刀殺人,順了段懷舒的意。
段懷舒潛伏在門外,伺機盜取竺戈易容時扯下的發帶。
江和塵拿起瓷杯:“你的武功确實不錯。”
“多謝誇獎,”段懷舒唇角微勾,“為了避樹上那位殺手,我也是費了不少功夫。”
江和塵抿了一口宮茶,香醇爽口,他放下瓷杯:“不過你為何這麼做?劇情崩壞對你而言也并非好事。”
段懷舒眼簾下遮,梁衡沖動,他又何嘗不過激呢?
他即使掌握全書劇情,也是從夾縫中摳出細節,其餘部分簡直不堪入目。他明白梁衡此人雖才能尚足,但耽于美色,若非衛青輔之左右,怕是國衰家敗。
對付他,不難。
走劇情,最為簡單。
但,瞧見竺戈頂着那張臉倚靠在梁衡懷中,他心口升出一團無名火。
理智出走的那幾秒,他腦海中閃過劇情,不妨一賭?
然,這場賭局沒有輸赢。
段懷舒回了他的話:“即使不變,我也處于被動狀态。”
原劇情他被誣陷,薛圖與他徹底決裂,支持他的大臣也紛紛倒戈。江和塵從中作梗,使他查案之路愈加困難。好在最後被他發現破綻,為己正名,竺戈也以死謝罪。
而竺戈死前的那段時間,主線任務便是欺辱江和塵。
至少現在看來,段懷舒覺得這場賭,不虧。
江和塵理解不了他,隻是憂心現在該如何是好。
【叮咚——系統上線。】
【劇情掃描中...】
【經檢測,本劇情點完成度100%,恭喜宿主。】
江和塵揉眉的動作一頓:“......”
而後倏然睜眼,眼底浮現出斑斑星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