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心神不甯,此刻想縫了薛應的嘴。
“小心!”
耳邊是薛應的驚呼,江和塵頃刻回神,但還是避之不及。
鋼針劃破左臂衣袖,霎時間白衣被染紅一片。
江和塵沒顧得上疼,瞥了眼右手拖着的木盤,松了口氣。
幸虧沒傷這隻手。
柳相視線在三人中流轉,卻沒看到他想見的人,眼眶被血沖紅,怒問道:“小宜在哪?!”
江和塵聲線微涼,道:“柳宜在等他兄長回家。”
此話一出,柳相面上怔愣,配上還未消退的憤怒,竟有些滑稽可笑。
不消幾秒,柳相反應過來,他看了眼江和塵手中的藥碗,笑道:“小宜善良,我看江氏,你也不遑多讓。”
“今夜你們便長眠于蠻山,我會親自為你們插入花骨朵。”
久居蠻山,為了自保,柳相也學得一身功夫,對付兩個沒有趁手武器的年輕人還是綽綽有餘。
三兩下,白竹和薛應便喜提方才兩位蠻人同款姿勢。
薛應扶着腰站起來:“不算,剛才是我自己摔的,再來。”
江和塵:“......”
柳相諷笑道:“無知小兒。”
說罷,便想将礙事的兩人解決掉。
勁風襲來,柳相邁出去腳迫不得已回撤,還不待反應,左臂已然被割開一道口子。
身前出現一人,他手中握着的紅扇邊緣圓滑,突出的扇骨正一滴一滴地墜着‘紅雨’。
柳相不可置信道:“你的内力...”
段懷舒冷然,視線劃過江和塵殷紅的傷口,最後定格在柳相身上,眸底是顯而易見的殺意。
段懷舒冷着眼睨道:“區區花毒。”
柳相被他的氣場一震,随後獰笑道:“不惜自封血脈調動内力鎮壓花毒,段懷舒你不要命了?”
聞言,江和塵倏然擡起頭,身前人的背脊寬厚,月光垂落下的影子都能完全将他籠入。
柳相一動,薛應和白竹倒是沖得更快。
“大哥,這天殺的交給我們,你去處理嫂嫂的傷口。”
“段懷舒...”江和塵莫名覺得自己出口的聲音有些虛。
隻見,面前人身形一動,江和塵被摟住。他還沒反應過來,便已靠坐在樹下。
江和塵拉着段懷舒向下的手:“你放過你的衣擺吧。”
段懷舒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沒事,割另一邊的。”
段懷舒沒給江和塵反應的時間,撕下一塊布料,為他包紮。
江和塵視線下落,便瞧見段懷舒兩片衣擺各短一節,竟有些對稱。腳踝和手臂都被布料包裹...
江和塵拱了拱鼻子,若無其事地問道:“段懷舒你說,迷藥長什麼?”
段懷舒手一頓,擡眸看去,盯得江和塵莫名有些心虛,正想理直氣壯地說些什麼。
段懷舒便收回視線,繼續為他止血:“白色粉末,細末,黏稠。”
話落,江和塵垂下眼簾,木盤已被他放在地上。他拇指指腹劃過食指指尖,微微側目,食指點過一碗藥面,泛起波波水紋。
“唔。”白竹跌在江和塵身側,臉色有些白。
薛應被控制住,嘴裡大嚎:“大哥救命啊!”
段懷舒将布在江和塵的左臂上用力一束,下一瞬紅扇脫手而出,扇骨劃在柳相掐着薛應脖頸的手上。
柳相松開了手,薛應得了脫身的機會。
“等等,”江和塵拉住段懷舒,拿了一碗藥遞給段懷舒,面上帶着隐隐擔憂:“先把解藥喝了。”
段懷舒一秒不猶疑,俯身就着江和塵的手喝完了藥。
直到段懷舒轉身離去,江和塵還沒回過神,霎時間指尖泛起熱。
這人自己沒有手嘛?!
仙花毒發作,從左臂開始蔓延着疼痛,江和塵拾起那碗沒下迷藥的碗,正準備喝。這時白竹在一側問道:“小主,你方才是不是問迷藥?”
江和塵頓了頓,故作自然道:“是,怎麼了?”
“沒怎麼,”白竹搖搖頭,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道:“迷藥是白色粉末,粗末,順滑。”
此話一出,江和塵直直蹙起了眉。
段懷舒知道劇情,他知道我要幹什麼。
他在騙我。
我怎麼會毫無保留地相信他。
這個幾個認知浮現腦海,江和塵心中升起一陣煩躁。
白竹看着江和塵晦暗不明的神情,張了幾次嘴。
方才他聽到小主的問題,問的是迷藥。
少主不知是否是故意的,他本不想拆穿,但…
少主說的藥,好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