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龍國的王位繼承與鳳鳴國的不同,鳳鳴國的繼承傳統是自古以來都未變更,由嫡長繼承,男女皆可,因鳳鳴國建國的王上就為女子,而風龍國最初也是由嫡長繼承,不過風龍國隻有男性才可以繼承王位,女性則沒有繼承權力。
但總體來說,依舊是嫡長繼承,和鳳鳴國相同,但後來不知從何時起,嫡長繼承變成了诏書繼承,皆由王的旨意來拟定繼承人,此繼承人不必是嫡長,庶出也可,于是乎,被壓制了許久的庶出們紛紛蠢蠢欲動,表面上他們維持着兄友弟恭,實則暗地裡劍拔弩張,甚至手足相殘,僅僅隻是為了可以坐上那至高的王座,掌握天下大權。
诏書繼承風龍國一直延續至今也未更改,所以風龍國現任王上此時已到中年,身體十分不好,诏書拟定繼承人迫在眉睫,風龍國的大臣們為此向風澤龍施壓過好幾次,隻為了讓他能盡快定下繼承人,已保風龍國太平,不至于内部出現紛争。
所以風澤龍最近一段時間總是為此事發愁,而鳳汐花的父王好死不死偏偏提及此事。
“父王,貴客到,總不能讓大家在棚外吹風吧,既然權杖已經看過,不如我們回帳篷内,前一段鳳鳴的汐枝花開了,我讓寶環采了一些,釀成了甜酒,不如請貴客前去一品,嘗嘗咱們得瓊脂液,與他們的萬兩金比起來,究竟誰能稱得上是酒中極品。”鳳汐花适時的出聲,緩解了尴尬的局面。
“哦?汐枝花四年一開,一顆樹隻開一花,用此花釀酒不僅能延年益壽,女人喝了能使肌膚如玉,男人喝了能力氣如山,如此珍貴的東西,居然讓我們碰到了,看來我們今天是真的來對了,不僅眼享福,這嘴也能享福了,長庚啊,你這個女兒養的着實不錯啊。”風澤龍神色略微緩和,順着鳳汐花的話講。
“害,我就統共這麼一個女兒,教好教壞都得自己受着,哪裡能跟你比,膝下兒女雙全,還都聰明懂事,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讓人羨慕啊。”
這二人你吹我捧的,一路上也算是有說有笑。
鳳汐花依舊帶着骨頭走到隊伍尾,甚至故意落後一段距離,隻為二人方便講話,寶環被她派去拿酒,如今隻剩他們二人。
“你這一身裝扮還是過于突兀,那風龍國的王上看你看了好幾次,還好他當時沒有問起,不然還真不好應對,我身邊的人都有誰,宮裡帶出來的人都一清二楚,原本想着去祭台那些下人也不敢問什麼,沒想到正好撞上我父王他們,我剛提及品酒,一方面是想通過這設宴看能不能從中找到什麼線索,另一方面讓寶環回去給你安排個身份,不然真要問起來,我一個公主,身邊帶了個身份不清楚的人,我父王那邊一定會追根問底的.....”鳳汐花低聲地跟骨頭解釋着自己的用意。
風輕輕吹過,帷帽上的紗飄動,骨頭輕輕的應和聲,被風吹散。
“怎麼了你這是?”鳳汐花看他有些心事重重。
“他的咳嗽不是病。”
“什麼?”
“他的咳嗽不是因為身體的原因,而是吃了我的血。”
鳳汐花腳步頓住,十分錯愕,什麼叫吃了他的血!
他身上的輕柔的面料随風擺動,陽光撒在緞面上波光粼粼,就像是踏風而去的仙人,身姿輕盈的就要被風起,可他卻毫無察覺,訴說着如此吓人的話,卻被他用十分平靜又習以為常的語氣訴說着。
鳳汐花瞬間頭皮發麻。
她原以為骨頭可能是天生神力,得天地眷顧,死後被他們國家藏起,不希望被世人所知,又或者,他可能是什麼神人,一直被風龍國曆代王上所供奉,隻是身上的神力可能會失控傷人,所以才将他隐匿于山洞,将他封鎖,可依舊供奉着他,作為他們國家的王室隐秘,世代嚴守。
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想到過,他身為風龍國的王子,本應高高,可如今淪落如此模樣,而本應擁護着他的國人,竟是造成他變成這樣不人不鬼的原因。
“他...吃你的血?是他把你變成這樣的?”
“不,不是他,我成現在這樣是千年前的事,但風澤龍如今變成這個模樣,就是喝了我的血才咳嗽成疾。”
“你的血喝了就會生病,他為什麼還要去喝?”
“因為能長生不老。”
因為能長生不老,他最後的這句一直在鳳汐花的腦海中回蕩。
短短的一句,卻颠覆了鳳汐花有史以來的認知,讓她震驚的無以複加,‘長生不老’這種東西,不應該是書本奇傳中才存在的,如今居然真的貨真價實的存在着,而骨頭雖然不是人,但怎麼說千年前他也是風龍國的長子,面對如今的風澤龍,就算風澤龍是現任的王上,那他也得對骨頭跪拜,且高喊一聲祖宗,對他畢恭畢敬才是。
可他身為子孫,卻在飲食祖宗的血肉,還将他囚禁在那荒郊野外的山洞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