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我的殿下,我就知道您能想通。”李懷恩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笑呵呵的從袖口中将錦盒掏了出來。
風既白拿過那錦盒,直接一口将那血紅的靈丹吞入腹中,鳳汐花攔都攔不急,腦門生出冒出一層薄汗。
“骨頭——”
那丹藥透過身上的布料亮着紅光,順着他的脖骨滑到胸膛,再到腰腹,最終消失掉。
鳳汐花忍不住上手去摸,可觸摸到的依舊是冰涼布料下硌手的人骨。
沒變化。
鳳汐花表情瞬間冷然,冷漠異常地盯着錯愕的李懷恩,嗓音冷酷道:“李公公,這就是你所謂的靈丹?”
李懷恩連忙躬身回到:“公主别急,這丹藥也許還需要些許時間才能發揮它的功效。”
“需要多久?”
“這...”李懷恩眨了眨眼,小心翼翼的說:“這,奴才也不知,畢竟殿下需要重塑血肉,這具體什麼時候能好,奴才也沒見過,也不敢輕易下定論 ——”他怯生生的擡眼瞧了一眼鳳汐花,用袖子擦了擦頭上的汗,又躬身懇切說道:“不過靈丹确實是真真實實有效,這奴才可以保證,是真的能活死人肉白骨,奴才親眼所見,公主請您相信奴才,這種事情奴才實在是沒有騙您的必要。”
“你拿什麼保證!他當着你的面吃下去的,可依舊什麼變化都沒有,這就是你的保證?你讓我信你什麼?”鳳汐花橫眉冷道。
“公主,奴才既然是誠心誠意要跟您合作,奴才沒有必要拿一個沒有用的藥丸來跟您做交易,您說是不是,請您給一天的時間,這丹藥應當能重塑殿下的血肉,奴才此次前來,一共帶了三顆,一顆剛被殿下服下,還有兩顆在這裡,若是假丹藥,奴才幹嘛要費這事再帶兩顆,更何況若是沒有保證的事情,奴才幹嘛要讓殿下當着我的面服下,豈不是會被當場揭穿,如此拙劣的計謀,定不會用在公主這裡啊!”李懷恩從懷中又拿出兩個錦盒,以證明自己所講所言。
鳳汐花冷眼看着眼前的兩個錦盒,剛一伸手去拿,立刻被李懷恩躲過,她扶着風既白,對着李懷恩講到:“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若是他血肉沒有重塑,白瑪的死和今晚發生的事情我将一五一十的向風龍王描述,至于他——”她看了眼風既白,“你想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那就到處嚷嚷好了。”
她拉着風既白,跨過門檻,與躬身的李懷恩擦身而過。
“隻要你敢提一句,無論你在哪裡,鳳鳴國定追殺你到底。”
出了巫神殿,走在回寝殿的路上,鳳汐花将風既白渾身上下摸了個遍,反複不停的問他有沒有感覺到哪裡不舒服之類的,他都接連回答沒有,但白色的衣服布料貼着他的骨頭透着淡淡的粉色,可天太黑并不顯眼,鳳汐花也就沒注意到。
回到寝殿,二人相坐于桌前。
風既白将頭上的鬥笠取下,放置在桌上。
“最開始我記得是他用我威脅你,怎麼最後成了你威脅他了。”
鳳汐花趴在桌在上眨眨眼,燦爛的笑道:“因為本公主不吃他那一套啊。”
她坐直身體,手托腮玩弄着她的頭飾,“他從小進宮,對宮内這些東西耳濡目染,本宮何嘗不是從小都在這四方天地長大的,知道見到的不比他少,他能看出來我對你的在乎,我又何嘗不能看出來,他其實也并不想讓外人知道你的存在,不然之前幹嘛害怕你從洞裡跑出去,如果他真的想讓别人知道,我想風龍王,我那位叔叔一定也不允許,他敢公然違抗聖命,腦袋不想要啦。”
她玩着頭飾的手一頓,将垂在臉頰旁的流蘇撫平,手指輕敲桌面,“所以他不會暴漏你,至于我為什麼威脅他,因為你吃了他給的不明不白的丹藥,我隻是怕那顆丹藥是一顆毒丹,萬一他騙你吃了這個藥之後從而想控制你怎麼辦,所以我故意吓唬他,讓他不敢聲張,不過從他的反應來看他應該是沒存那樣的心思。“話題一頓,舌尖一轉,她冷笑了一聲,說道:“不過該吓還是要吓的,讓他認清楚自己的身份,他究竟在同什麼人講那樣的話,本宮可不是風龍王那麼好騙那般好說話,我可是鳳鳴國的長公主,未來的女王,讓一個小太監威脅到,算怎麼回事。”
風既白一愣,他一次看見鳳汐花露出這樣的神情,語氣還是平常的語氣,可卻隐含着一種讓人無法質疑的力量,她擡起的頭顱和高傲的姿态王室威儀盡顯無疑,他驟然感覺身旁的不是那個如同朝陽的鳳汐花,而是身居高位坐在朝堂之上的帝王。
“你...”
聽到風既白開口,她身上的氣壓瞬間消失,探出身子靠近他,說:“我什麼?是不是感覺我和你認識的我不太一樣?”
風既白認真的點了點頭,“嗯,第一次感覺你真的是王女。”
鳳汐花内心有點小驕傲,揚起下巴,沖他一挑眉,“你不知道的我還多呢。”
如果此時他是人皮,他的嘴角一定勾起,隻可惜他依舊是骷髅,沒有嘴可以勾,他看着仰着小臉得意笑的鳳汐花,感覺此刻在他身邊的又不是肅穆的帝王,而是一個傲嬌的小貓,讓他忍不住想去撓撓她的下巴,看她舒服的打呼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