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光驅散了黑夜的沉寂,絲絲縷縷的晨光穿透薄霧,空氣中彌漫着青草的香氣,樹葉上挂着水珠,像眼角的淚珠說墜不墜,懸挂于葉尖。
“姐姐!”
水珠垂落。
鳳汐花站在馬車前,回首望去。
村民手中提着水果,吃食,自發的前來送他們。
“你們....”
二丫跑的最快,沖到最前方,一把撲進鳳汐花的懷裡,在她懷中仰起她肉嘟嘟的小臉,說:“姐姐,村裡人都來送你們了。”
天還未亮時,侍衛長就命人去将馬車繞道,停在出村的地方,鳳汐花幾人也早早的梳洗完畢,下樓吃了個早飯,錢掌櫃将村上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招待,吃飯中途錢掌櫃就不見了,原來他是去告知村民他們今日要離去的消息。
錢掌櫃提着一攬子的水果和一袋包裹,走過來說:“這些拿着路上吃,都是我剛摘回來,新鮮着呢。”
村長拄着拐杖,頭上帶着一個黑帽子的杜奎身上背了個大包,扶着有些顫顫巍巍的村長,二人相伴而來,村長說:“這包裡的東西你們拿着,當路上的盤纏,這一路上少不了的東西。”
杜奎解下身上的包裹,遞給了鳳汐花,鳳汐花沒有接,反而推拒說道:“這些我們不能收,村長您讓村裡人都别送東西了,水果你們都不夠吃的,還拿出這麼多送我們,這水果對你們來說很重要,就不要随意往外送了,杜奎也快點回去吧。”
杜奎撓着頭說:“恩人,你怎麼知道這平常的水果對于我們來說很重要啊?”
鳳汐花笑而不語。
村長依舊将包裹放到了她懷中,說:“你于我家而言,是恩人,這些包裹裡是古泉時興的服飾,我聽村裡說,你逛了一下午都在買這些東西,想必是急需之物,還有這個,他從懷裡拿出來個盒子,我聽老郭說你當時看這個镯子看了好久,這個你也拿去,全當我們家感謝您拿出那麼珍貴的丹藥,救我兒一命。”
她本想推辭,但看到那個錦盒,又有些猶豫,這個錦盒裡裝的是那天她在那攤子上看中的那個綠手镯。
村長看她看着懷中之物不語,緊接着說:“水果對于我們來說雖然重要,可你們要是找到聖泉,拿那聖泉救我全村,與這相比,這些水果都難以表達我們心中的感激,放心我們留足了水果,這些水果對于每家來說并不算什麼,也當是我們村為勇士壯行了。”
她擡頭看向村長,餘光掃到他身後捧着果籃的村民們,話已至此,也實在是沒有理由去拒絕,無奈隻能吩咐寶環他們說手下。
村民們一聽,緊忙上前将手中拎着的東西,一一交給守在馬車旁的侍衛,侍衛們第一次這麼被熱情的對待,都有些赧然。
鳳汐花與村長他們道完别,登上馬車,坐穩,聽見一聲馬鞭聲,車身一晃,馬車緩緩離開杜嬌村。
她手剛摸上那個村長送來的錦盒,就聽見車外傳來村長的聲音。
“祝各位一路平安,早日回來,杜嬌村全村在這裡等着你們。”
車輪滾滾,餘音回蕩在樹林裡、山谷間。
“小丫頭,你這麼容易哭的啊。”風舒陽眼角微紅看着寶環說。
寶環抹了兩把眼淚,說:“我就是覺得他們好苦,長角又不是他們的錯,可偏偏要靠東躲西藏才能....三寶和二丫年紀還那麼小,就過上這種見不到太陽的日子。”
車上誰也沒有接寶環的話,鳳汐花低頭看着手中的盒子,而一旁的風既白閉着眼睛像是在休息,也不講話,隻剩下風舒陽别别扭扭的說:“他們遭遇到的事情,我都讓侍衛一一記錄下來了,等我回來一定給他們讨回來個公道。”
鳳汐花勾唇一笑,擡眼看向風舒陽,“閑散王爺也開始管事情了?”
風舒陽扇子一扇,“這叫維護世間的公平正義!”
她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他,扭頭問風既白,“頭上的角對于杜嬌村人來說是不是不好?”
風既白睜開眼,似是在回憶,道:“角是他們天生與生俱來的,不過這好不好不知道與他們頭上的角有沒有關系,我記得父——父親曾與我說過,他們村子裡的人都活不過四十歲,所以他們村在孩子很小的時候就讓他們結婚生子,以保證他們這個族群不至于後繼無人。”
寶環聽聞,瞪大了眼睛,“四十歲!?在鳳鳴七十歲的老人多的數不勝數,他們隻能活四十啊,活那麼短還要遭受人的白眼,怪不得不想要頭上的角呢,要我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