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舒陽皺眉,“這歲數也太小了,人正直壯年說沒就沒了。”正說着,他突然疑惑道:“不過話說回來,你們看到他們都上有角居然沒一個人害怕?”
寶環飛速瞟了一眼風既白,支支吾吾道:“這有什麼害怕的,六殿下的膽量應當再練練,增強增強,接下來的路還長着呢。”
“嘿!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嫌棄起本殿下了。”他想起他剛開始看見那些人頭上那角的驚慌失措的表情,有些尴尬,咳嗽了一下,然後又想起當時他看見鳳汐花和寶環與他相反十分淡定的神色,突然納悶起來,“你們鳳鳴人的膽子都這麼大麼?”
寶環挺起她的小胸膛,“那當然,我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吃驚都不吃驚?”
“那自然,比這更——”
“寶環,問問還有多久才能到下個村子。”鳳汐花看了寶環一眼,說道。
寶環知道是自己話多了,忙應了一聲,掀起簾子與車夫坐在了一起,然後喊侍衛過來。
坐在寶環對面的風舒陽挑眉,但也沒接着問。
鳳汐花岔開話題,說:“村長胡子花白,我見村裡老人也不少,應當是角去掉之後,他們的壽數跟常人一樣,不過,昨晚他們從院内沖出來的時候,我看他們的眼神無光,似有發癫之像,他們從前有角時就如此麼?”
風既白搖頭,“未曾聽過。”
“那看來去掉角後,就不能停止那個溫泉,不然角長回來就回反噬自身。”
風舒陽身子向前,靠近鳳汐花,問:“你的意思是說,他們那天發狂不是生氣?而是控制不了自己?這後遺症這麼大,他們不會之後還會這樣吧?”
“昨晚錢掌櫃給他們水果之後就清醒過來,所以我猜隻要吃上水果他們應當不會再發狂。”鳳汐花分析道。
寶環問完話,掀開簾子坐了回來,“我說我拿點水果,錢掌櫃非要攔着我不讓我拿,跟要了他命一樣,原來他們的解藥就是那些水果啊,不過,這些村長為什麼不跟咱們說清楚呢?”
鳳汐花笑笑,“跟咱們說有什麼用,無非是咱多知道他們一個秘密,才認識了一天,要不是沒辦法,他們怎麼可能會信咱們呢。”
寶環認同道:“也是跟咱們說也起不到什麼作用,哎,人與人之間相互完全信任可真難。”
這句話一出,誰也沒有說話,車内恢複到了安靜的狀态。
風既白悄悄地看向鳳汐花,隻見她握着手裡的盒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袖子散落在他們坐的墊子上,他的手放在墊子上,悄悄地劃到她的袖口,看着他的袖子蓋住了她的袖口,低頭掩住眼裡的開心,寶環說信任很難,可他覺得一點也不難,他十分信任鳳汐花,而她.....他低着頭轉動着眼珠,看向她的方向,她也很信任他。
鳳汐花從拿到這個镯子起,腦子裡一直就在想這件事情,這個镯子她想讓風既白帶上,可她心裡十分清楚風龍國對于送镯子有多麼看中。
在風龍隻有相互定情,并且定下終身之人,才會送镯子,表示情定一生,白首不離,套上這個镯子等同于套上了這個人,而帶上镯子的人等于心甘情願被此人束縛,這也是因為風龍的圖騰是龍,龍最怕被圈住被束縛,所以他們隻會送自己一生中最愛的人手镯,也隻會帶最愛的人送自己的手镯。
可如今她想送風既白這個手镯,而她——她怕他拒絕。
骨頭雖然成為骷髅千年,也未曾與其他人接觸,更不用說女子,可萬一他生前有心意的女子,自己貿然送一副手镯,他會不會不要,或者就算他沒有心愛的女子,可那麼知禮的他,知道在風龍這手镯的寓意,他會不會拒絕。
其實手镯在鳳鳴,與風龍不同,并沒有什麼寓意,反倒是耳環意義比較重大,耳朵是女子最敏感的地方,所以隻有自己的夫君才能碰得,所以對于鳳鳴的人來說,耳環顯示的是夫妻情深之物,而手镯就是普通的飾品而已,所以鳳汐花才會如此糾結。
她隻是覺得好看,想讓這幅手镯出現在風既白的手腕之上,可難就難在風既白是風龍的人。
這禮物屬實是送着燙手,不送她心裡又不甘心腦,腦子拼命的轉,想點子如何送出這禮物。
于是一個滿腦子都是開心信任,一個滿腦子都是如何送出禮物還能讓他接受,一個扇着扇子用懷疑的眼神看着對面,一個眼神不敢直視對面假裝自己很忙。
四個人誰都不說話,車上一片靜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