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麻煩您了。”鳳汐花對郎中說道。
郎中點點頭,從藥箱中拿出一個小瓶,從裡面倒出一枚藥丸,放到了鳳汐花手中,“姑娘,你先喂她服下。”轉身提着藥箱讓寶環帶路,“她這情況有些緊急我先去煎藥,你們廚房在哪,快帶我去。”
寶環領着郎中出了門,鳳汐花坐在床邊,将丹藥送入苦祀的口中,接過馮管家端過來的水,喂她服下。
“宮姑娘,苦大人這手是怎麼回事?”馮管家心疼的看着苦祀被樹枝綁着的右手。
“劉月茂踩斷的。”鳳汐花擡眸看向馮管家,“苦祀和劉月茂她們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您可知曉?”
馮管家歎息道:“哎,她們二人原本從小就相識,可以說是一起相伴長大的。”
她眸中帶着一絲震驚,“苦大人是這個鎮子的人?”
馮管家一頓,眼神中帶着心疼,“是也不是,她是從外地投奔鎮子中的親戚而來,最終紮根在這裡,也算是從這鎮裡長大的,那時候我還隻是個地裡的幫工,就因為一次偶然的機會,碰見了尚年少的她,是她給了我這份工作,讓我全家得以生存,她小時候父母雙亡,投奔的親戚也不怎麼管教,于是啊,她整日都往那山裡竄,攔也攔不住,她在我們鎮子裡啊,是出了名的野孩子。”說到這裡馮管家向看女兒一樣慈愛的看着陷入昏迷的苦祀。
怪不得她一個王上的貼身侍女會被派來這裡,原來這草藥鎮是她的故鄉啊。
馮管家接着說道:“那時候的她成天就是一個人,經常帶一些稀奇古怪的草啊花啊之類的植物回來,我們草場的場主特别不喜歡她,因為她總是抱着那堆東西路過我們這,那些草也不知道是怎麼播種的,每次她路過我們這片草場,過幾天地裡就會出現她手裡那些奇怪的植物,然後争奪我們原本種植草藥的養分,有時候不注意,就會有大片的草藥死亡,為此她沒少跟場主道歉賠錢。”
“你說的那些古怪的花草,就是她房間裡的這些嗎?”鳳汐花伸手輕輕撫摸上苦祀床架上的白色絨毛。
馮管家笑了笑,說:“是,這些都是她常年養護的,年少的苦大人其實性格挺好的,雖然有些孤僻少言,但人還是好相處的。”
“那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馮管家的笑容凝住,閃過一絲飄忽,平淡的說道:“從跟劉小姐割袍斷義,苦大人就變成這樣了。”
和劉月茂割袍斷義?
鳳汐花問道:“她們以前很要好麼?”
“她倆————”
“花花,你要的水來啦。”
劉月茂端着水盆笑盈盈的進來,她看到馮管家時眼神蒙上一層晦暗,“馮管家,你怎麼來了?”
“劉小姐。”馮管家喊了一聲行了禮,“我在前院碰見寶姑娘,看她慌慌張張的結果一問才知苦大人暈倒了,這才帶着大夫來看一看。”
“大夫?”劉月茂左右看看,“人呢?”
鳳汐花起身接過她手中的水盆,放置在桌上,把帕子浸濕、擰幹,“去廚房煎藥了。”
劉月茂看都沒看苦祀一眼,眼神直勾勾的粘在鳳汐花身上,她看着她拿着帕子走到床邊,輕柔的擦拭着苦祀臉上的髒污,眼中的嫉妒翻湧,她伸手拉住鳳汐花的手腕,“花花,我來吧。”
鳳汐花用手将她的手撫開,“不用,她手已經被你踩斷了,你還想給她的臉毀了麼?”
劉月茂看她态度十分冷漠,立刻委屈的一跺腳,“花花,我都說了我不是故意的,你怎麼能這麼想我呢!”
“我隻是說出的擔憂罷了,沒有别的意思,劉小姐你别多想。”鳳汐花見一張原本還能看的臉,被自己這麼一擦,反倒是将那零星粘在臉上的泥土抹開,塗昀了滿臉,像剛從地裡挖出來的一樣,她不禁心想這照顧人的活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幹的。
劉月茂看着被她抹過的這張臉,漏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還是我來吧,畢竟她的手也是我弄斷的,理應讓我賠禮道歉才是。”
說罷手準備去拿鳳汐花手中的手帕,鳳汐花一躲,不理她,起身走到桌旁,将帕子重新擱進水中清洗,涮幹淨,她又回身拿着帕子繼續幫苦祀擦臉。
被晾在一旁的劉月茂嘴一癟,委屈的問:“花花,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
“沒有,我并沒有什麼氣可以生的,更何況該生氣也不應該是我。”鳳汐花對上劉月茂的目光,一字一句平靜的說道。
劉月茂沒了表情,一瞬不瞬的盯着鳳汐花,似乎要看進她的心底。
“哎呀,劉小姐,這種伺候人的活您哪裡做的來呢,宮姑娘,您也歇一歇,讓我來吧。”馮管家看着被越擦越髒的苦祀忍不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