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二人心裡都清楚,沖突發生的原因,在于他們的王上。
自古峨繼位以來,剛上任的他還勉強遵循着上一任王上頒布的政策,後來不知怎得,他将好幾個大臣抄家砍頭,财産充公,後又大刀闊斧,将許多地區進貢的東西數量翻倍,說是國庫空虛要補充國庫,後來又縱容許多屍位素餐之輩,坐上那高高在上的官位,然後又馬不停蹄的推翻舊政策頒布新政策,弄得民怨沸起,百姓哀聲哉道。
“聖上他...再勸勸吧。”苦祀閉上眼,歎氣道。
“勸勸?多長時間?之前是無人去勸麼?那些臣子的下場是什麼?死的死,流放的流放,你還想讓怎麼勸!?”任知青收起臉上的笑容,義憤填膺的看着苦祀說到。
“我知道,可...他終歸是王...不去勸他,受苦受難的還是百姓。”
“呵。”任知青漏出一個嘲諷的微笑,呢喃道:“終歸是王,那他不是王不就行了。”
苦祀瞬間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說:“你想改朝換代!?”她壓抑着自己的聲音說:“你瘋了!你要造反?”
任知青拉開緊握住他手臂的苦祀,說道:“我沒瘋,瘋了的是我們的王上,你看看他都幹了些什麼,現在這個國家變成這幅模樣,都是他造成的,既然德不配位,那就讓配位的人坐上那個位置!”
“你知道你自己再說什麼嗎!?你知道古泉有多少種族都要依靠王上才能活命麼!?”苦祀驚恐的看着眼前那個一臉正氣眼神堅定的任知青,她好似不曾認識過他一樣。
“我知道,可你看看現在我們都在過什麼樣的生活?你單單看一眼咱們的鎮子就知道,鎮子裡的人需要那些草藥改善體質,就差這一代!就差這一代咱們就能和正常人類生命一樣,活在這世上!可是那個高高在上的王他做了什麼?嗯?”任知青越說越激動,眼球逐漸充血,“他加重了鎮子的賦稅,延長了農工的種地時長,鎮民們現在每日隻能睡三個時辰,他把鎮子裡咱們需要的草藥,壓榨到現在老人都不夠用!近乎全部的草藥全都要上供給他!這樣的王,我們是依靠他活命,還是他要我們的命!!!”
苦祀被他說的一句話都開不了口,她知道,任知青說的都是對的。
“更何況,現在鎮子你就能保下,就更加不需要他。”
苦祀不斷地搖着頭,“這隻是草藥鎮一個鎮子我能救下,可古泉還有千千萬萬個村莊鎮子,他們需要的,不是我的靈力就能救下的,咱們身為古泉的人,不能自私到隻想到自己,所有村鎮都是一體的,都是古泉啊!”苦祀眼中充滿着焦急,她不知道任知青怎麼突然變成了這樣,明明之前他還自信的與她商談,共同設局,整頓朝綱。
她望着任知青的眼神,可回饋她的隻有一汪死水,他并沒有因為她的話語有所動容,任知青還是想推翻這個王朝!
“任知青,你不要這麼激進,我們一步一步來,之前咱們設的局,不是已經奏效了,隻差把劉勾罪名坐實,将他們送進大牢,先整治這些小的,再慢慢的動大的,最終....最終那些貪官都會落網,我們會肅清朝堂的,你相信我好麼?”苦祀認真的對任知青說道。
“哈哈哈....”任知青的手搭在上半張臉上,他捂着眼睛笑了起來,身子一顫一顫的,苦祀的心也随着他的笑聲一顫一顫的。
逐漸他的笑聲中出現了哭腔,可他依舊在笑,不停的在笑,可苦祀卻聽不出任何的笑意,也聽不到嘲諷,隻聽出了苦澀與無奈。
兩行清淚從任知青的手下滑落至下颚。
“任知青....”苦祀輕聲喚他。
他放下了手,一雙哭紅的雙眼看着苦祀一字一句道:“之前我是信的,現在我不信了。”
“為什麼??”
他從懷中掏出了一張紙條,伸到了苦祀的面前,“今日早晨訊鳥送來的情報,你看看吧。”
苦祀伸手将紙條接了過來,隻見隻有短短兩豎行字。
‘王秉聖,聖已批’
‘劉勾罪責不追,全部草藥送王城’
苦祀不敢相信這字條上所說是真的,他們辛苦等來的機遇,千般謀劃的局面,就這麼付之東流了。
她呆愣的看着任知青,半天憋不出一個字。
任知青道:“你說這種惡臭的王朝,留着他幹嘛,就算捂住耳朵,捏住鼻子,蒙住眼睛輔佐那樣的君王,古泉的百姓還能有個好下場?”
“所以你把古泉的秘密講給宮花他們聽,是因為你早就知道古泉救不了了,你根本就不怕他們散播出去,也不怕他們的國家捏住古泉的命脈,因為你就沒想讓聖上活...”
任知青臉上露出一個諷刺的笑容,“古泉在昏君的統治下滅國和外敵入侵被滅國,有何區别?”
“那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