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夏晴柔發來消息叫她過去她那邊,唐棠起初是要拒絕的,她現在不想見任何人有,怕狀态不好,在沙發上煩躁了幾分鐘,又覺得自己就是在逃避,更煩了。最後還是去了。
去到外婆家門口時,唐棠又猶豫了,手擡起來沒拍上門。
要不現在直接原路返回說有事不來了,她在心裡想。
不要逃避……
唐棠歎口氣,扯起嘴角對着門闆練習微笑,有病…她還略心虛的往周圍看了圈,呼……幸好沒人。
啊啊啊啊……
唐棠閉上眼睛,手背抵在門闆上拍打幾下,發出咚咚咚的聲音。
門開了。
夏晴柔欣喜的臉龐闖入她的眼睛裡。
唐棠的牙在嘴巴閉合的掩飾下緊咬着。
“怎麼不開心?”夏晴柔邊說邊把她拉進來。
她好像總是能聞到她不開心的味道,“沒有,沒睡午覺有點困。”唐棠說。
夏晴柔也沒多想“快來吃我做的焦糖布丁。”
她将她領進廚房。飯桌上的焦糖布丁格外亮眼,夏晴柔将勺子遞給她,唐棠接過,坐下切上一勺吃起來。
剛入口時,先是上面一層被烤過的焦香味,再後就是牛奶的味道。
“好吃嗎?”夏晴柔撐着臉問她。
“嗯。”唐棠點點頭“有點像甜味的雞蛋羹……”
夏晴柔一直在看她“昂,是很像。”
唐棠對視線有些敏感,她瞥了她一眼,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唐棠遲疑的開口“我…臉上是有東西……?”
夏晴柔啊了一聲“沒有啊。”
“那你幹嘛一直看我……”唐棠說。
被說中了的夏晴柔掩飾般的“咳咳”兩聲,說“好看,我不看了,你吃吧。”
唐棠很快便把布丁解決了,吃完才發覺肚子有些痛,但可以忽略,她也就沒太在意。
但接下來的幾天都是如此,唐棠開始變得吃不下飯,接觸點東西就開始反胃,她是個特别容易瘦的體質,這樣幾天下來,臉都好似瘦了一圈。
難受又找不出原因,就這樣帶着這些情緒藏在肚子裡過了好幾天。終于,在開學的前一天,唐棠發起了高燒。
早上模模糊糊醒來,發覺身體難以動彈,唐棠手掌撐着床坐起,好冷…好冷…,把被子全蓋在身上都蓋不住冷,她把整張臉埋進被子裡,整個人像烏龜躲進了自己的殼一樣。
意識越來越模糊,在一切都消失之前,她聽見了敲門的聲音,持續了一會,門好像開了,她聽見了徐姨的聲音,徐姨聲音的出現就像安定劑一樣,她整個人軟下去。
意識消失在了現實中。
她又見到了爸媽,最近夢見爸媽的次數增多,以前總是夢不到,可睜開眼了又是假的。
再次有清晰的畫面和意識時,唐棠睜開眼,眼睛先是被陽光刺了下,再就是陌生的地方,有點不适應光源,她半眯着眼去看周圍,原來是醫院。
有人進來了,腳步聲逐漸向她靠近,唐棠看見了莫叔提着一個紅色袋子,見她醒了,便快速走過來把手裡的東西放下,說“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唐棠手裡還打着吊針,喉嚨裡幹巴巴的,她張開嘴想說點什麼,卻因為缺水分什麼也說不出來,嘴唇也顯得皺皺的。
莫得注意到了“要喝水是吧?”說完他便去倒水。
他遞過來時,唐棠本想伸手去接,卻因沒力氣手無法擡起,莫叔直接把水杯遞在她嘴邊,她微微張開小口,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下肚。
徐姨也進來了“醒了?”她過來抵在她的額頭上量了量。
莫叔去把紅色袋子打開,拿出粥來,徐姨接過,坐在床邊,開始喂她。
唐棠就這樣看着,她想,醫院的陽光灑在臉上也這麼燙嗎。
“沒事啊,醫生說就是受了涼,等下打完吊針就可以出院了。”徐姨邊說邊喂粥給她。
一早上沒吃東西,現在進去一點都難受,唐棠忍着不适,張開嘴去吃掉徐姨喂過來的粥。
吊針打完後。便是回家。
莫得和徐蝶攙扶着她上樓,“我已經給你請好幾天假了,好好休息先。”徐蝶說。
唐棠躺回床上,回“嗯。”
徐蝶站在那兒多看她幾秒,才拉着丈夫出去,把門關上,徐蝶重重歎口氣,今天早上的畫面似還在眼前閃爍。
早上。挺晚了還不見她醒,有點反常,早餐要涼了,徐蝶去敲唐棠房間的門“糖糖,起了沒,起了就快點下來吃早餐。”門沒開,她又多拍幾下,還是沒開,她心一緊,直接開了門。
看見她把頭埋進被子裡,都要吓壞了,連忙去抱起她,下樓邊大喊着“老公老公!!”
送到醫院沒事了她才放松下來,确實是沒什麼大礙,是發燒,卻不是受涼了引起的,醫生說是因為她長期處于心情低落造成的免疫力下降從而引起的發燒,醫生問她是不是有心理類的疾病。
徐蝶聽到,想回答說已經沒有了……她想說她已經不吃藥好久了,而且情緒也一直保持在一個較為穩定的狀态…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她們都明白,她始終被困着。
莫得拍拍她的肩膀賦予她一個擁抱,說“沒事的。”
徐蝶望向他擠出一個笑容,在褲兜裡的手機響了彈出信息,她拿出來看,是不重要的信息,往後滑一滑又滑到了一條信息,是一條日子倒計時的軟件發送來的消息。
離識柳的日子還有十五天……
徐蝶頓住了,怎麼會把這個給忘了呢,以前一到這個日子,唐棠總會發燒感冒,心情不佳一段時間,一直到這兩年才沒有。徐蝶松開他的懷抱,仰起頭,眼眶發紅,莫得一看她手機便明了,環着她回了房間。
唐棠又睡了一覺,但睡得不安心,醒來後又靜靜坐在那裡發呆。徐蝶拿來體溫計過來量體溫,沒有事。
晚飯,徐蝶知道她不怎麼想吃東西,便煮了一些粥煮的爛爛的,不用嚼就能吃下去。吃過後唐棠又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