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新不對他這點疑惑多做評價,隻是說:“你之前說我可以做任何事都肆無忌憚,确實。我也沒必要覺得不好意思不敢承認,我就是因為奇怪所以才會做很多事。”
他又笑兩下,一步兩步上樓,中間偶爾扶一下扶手,又轉頭,“許知霖,我這個奇怪的人可是很看好你的哦。”
許知霖蓦地停在原地。
他身後那群做完課間操瘋狂加速奔跑的同學成了遙遠的背景,靜靜的靜靜的,隻有牧新上樓梯時沉沉的腳步聲。
[不是奇怪的人。]
他想,應該是一個奇妙,帶着濃烈色彩突然砸下來的一個人。
許知霖低頭看了眼抱着的面包水果,嘴角不自覺地提了提。
“慢點走!”
這一聲雖然把牧新吓了跳,但他還是老實起來。
嘴上又是倔強,“我恢複是真的快啊,現在除了跳高跑步,哪個做不了。”
一個不注意,他又和身邊跑過去的同學相撞。
趔趄兩步,牧新右肩被許知霖抓住。
跑太急的同學連忙道歉,牧新倒是更在意手上幾瓶水,趕緊讓他走了。
許知霖把他的東西都拿到自己手上,沉下聲說:“才說了。”
“意外都很正常。”牧新松了口氣,“但也不能因為意外就什麼也不做了吧。沒事,等我好全了比他跳得還厲害。”
許知霖隻是搖頭。
牧新理解不了。
去教室後他忐忑地把一瓶汽水交到項書淮手裡。
項書淮受寵若驚,驚喜地擰開。
瞬間,汽水爆發出呲一聲,形象地呲他臉上……
牧新心虛地後退一步。
他剛才擔心的就是這個。
項書淮愛喝汽水,所以這瓶汽水隻能是給他的。
“你沒事吧……”牧新良心稍微有點不安。
項書淮整個人要哭出來了一樣,胡亂擦着嘴上開始訴苦:“新新……我知道我有點混蛋……”
牧新立刻豎起耳朵,期待着項書淮會為自己可能有的惡劣行徑而忏悔。
“我确實蛐蛐過你和許知霖。”
“……什,麼?”
為什麼他也有戲?
“我不該說你倆有秘密交易。”
牧新被噎得咳了兩下,不可思議地出聲:“哈?”
項書淮幽怨地抱着汽水,突然又變得釋懷,“現在我都招了,你可别再想壞招了。”
項書淮忽然攤手,“我身上什麼也沒有,保證不會對你倆産生威脅。”
雖然……牧新自己莫名其妙和許知霖綁在一起了,但是目标也算達到。
“我相信你。”他十分鄭重,認為自己作為覺醒NPC,現在對着程序設定NPC的對話簡直具有裡程碑意義。
項書淮卻突然炸毛,“什麼意思?你原來真的懷疑我要做什麼壞事?”
牧新都不敢說他以後還會做什麼。
長着個腦子出馊主意,許知霖高考前出事都是他的點子。
牧新深沉地俯視他,“現在很好。”
項書淮跳起來要抓他,沒抓到隻能無能狂怒。
回到位置的牧新滿意地呼出一口氣。
項書淮挺好的,如果真到了要決裂的那天牧新還有點不舍得。
現在看來,這一個差不多也脫離惡人人設了吧。
“同桌。”牧新神神秘秘地湊過去,“你的好日子要來啦。”
許知霖剛翻開書就聽到這句,一時欲言又止。
[又怎麼了?]
牧新不欲去解釋,隻在心裡哼着歌等上課。
上課的時候牧新問的問題很多,因為許知霖給他講題的時候,似乎心理活動更多一些。
他可以做錯一點,許知霖會歎,再耐心地講。
再錯,許知霖會想他又在做什麼,剛剛明明是對的為什麼要裝作不知道。
隻是不知道什麼原因許知霖又很快接受了,并且假裝不知道地再講。
這種時候,牧新又聽不到他的心聲。
“奶奶是不是要去醫院複查了?”
許知霖先捋好思路才答:“周末我帶她去。”
牧新說:“剛好我也要去,那周末就不上課啦。”
許知霖便點頭。
一言一語,牧新又繞到他的工作上,“其實你不需要經常去做苦力,他們會安排人。主要是你做了就做了,總要給個收取報酬的機會嘛。”
“不了。”
[本來一開始接受的工作勞動和報酬也不對等,知道那是幫助後還是接了,是我先拿東西走的。]
“你不能這樣。”牧新開始有了點恨鐵不成鋼,有覺得他就連心聲都有點端着,實在聽得難受,“是好處你就收着,你得為自己鋪路。”
許知霖隻是應着點頭,心說他這樣子有點像他爸。
牧新不自在地扭到一邊。
如果是像他爸一樣假裝高冷總裁就算了。
“總之,你現在遇到的很多好東西你收着就行。”
許知霖還是點頭,好像并不在意他說的什麼。
“複查完,去我家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