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霖換下了畫上那套衣服，路過他的時候順口問：“趕作業？”

牧新蓦地心虛收起本子，“沒，不會的就不瞎填了，等老師講。”

眼前的陰影忽然加重，牧新擡頭就見許知霖在他面前蹲下。

許知霖指了指自己臉，“有東西。”

牧新下意識去碰，正要問問是什麼情況，許知霖幹燥的一隻手就碰了上去，随後一陣揉壓。

“……”

離得太近，牧新隻能看到那隻手被虛化的影子。

“許知霖……？”

後者像是反應過來，一秒收回手，“抱歉。”

［下意識就……］

牧新一喜。

這種略微親密的動作如果是普通同學肯定不會做出來，這說明什麼？說明許知霖真的把他看得很重要啊！

“沒事，你幫我，你是好人。”

他拿手機看了眼，應該是蹭到鉛筆灰了，臉上有一小塊灰色，但不仔細看并不明顯。

牧新看着許知霖站起要走，趕緊拿出本子，“送你。”

［今天也有東西啊。］

許知霖看了眼，禁不住地勾起嘴角，“放我書包裡吧，謝謝。”

牧新又檢查了一遍那張速寫。

許知霖沒說什麼，還笑了，應該是滿意的。

他抓過一邊的書包，想着直接放也不知道會被擠壓到哪去，他就順手拿了本書想夾進去。

毫不意外，學霸的書包裡裝的是習題冊。

牧新撕下那頁紙折好，打開書停下了要放的動作。

書裡夾着是有點蔫的那朵緬桂花，香味依舊。

牧新下意識摸自己衣兜，他記得許知霖給他放在帽子上後，他拿到手上放下了。

然後呢，放哪去了？

同樣的東西，一個人好好保存着，牧新這邊轉頭就不見了……怪心虛的。

聽到腳步聲，牧新把紙塞進去就猛地擡頭，眼睛都瞪大了一些，短暫深呼吸。

“你……穿這個？”

許知霖扯了扯袖子，有點不好意思，“攝像說今天必須把這個拍了。”

牧新長長呼出一口氣。

攝像是說了，但我怎麼不記得還有正裝？

不過真别說，許知霖那張臉也不像高中生，看得出這個時候已經有了主角之姿。

平時許知霖的碎發都蓋在額頭上，現在梳上去了，牧新真能幻視未來那個收拾所有人的大佬。

以及還能收拾自己……

［他好像有點不開心。］

牧新被吓得瘋狂搖頭，“沒有的事，你快去吧。”

他已經快分不清心聲和開口的話了，好在許知霖一直覺得他奇奇怪怪，并沒多問。

許知霖拿起書包在裡面翻翻找找，竟然又是一個同款小木魚。

［隻有這個了，抱歉。］

“我很快就好，無聊也可以不用等我的，牧新。”

牧新又是搖頭，捏着木魚在腦内瘋狂敲。

自己真是跟許知霖相處太久，都忘了許知霖原本的故事線是怎麼樣的，自己原本的結局又是怎麼樣。

跑肯定不會跑，他一堆朋友還在這，改變一堆人可比改變一個人難。

牧新又深呼吸兩下和木魚對視。

“佛祖。”他把它擱在桌子上，雙手合十拜過去，“阿彌陀佛，我今天誠心信佛，保佑這一切都不要再出變故了。”

剛才的許知霖那張臉但凡再笑嘻嘻一點，就真的成未來那個笑面虎了。

在牧新還沒有十足把握前，他還不是很願意就這麼面對大佬許知霖。

晚上他話都少了不少，問就是忙着趕作業。

明宇倒是樂颠颠的，因為牧新不說話的時候他可以随意騷擾許知霖。

“許知霖同學，你面對這種題型怎麼還能心不在焉呢？”

許知霖瞥了眼下午開始一直不對勁的牧新，推過去自己的答案，“有點。”

明宇眼裡此時隻有題，根本沒聽。

他突然叫了聲：“許知霖同學，你這個公式用錯了！”

許知霖應了聲，“下次注意。”

倒是牧新反應特别大地奪過本子，“怎麼可能？”

“牧新同學，你不能對年級第一有太深的濾鏡，風水輪流轉，下次到我當。”

牧新推開他，心說那玩意兒根本比不了主角光環。

他仔細看了遍，不可置信。

“許知霖？”牧新拍拍自己臉，又頻頻看了幾眼許知霖，不自覺喃喃：“不會被凡人基因傳染了吧……”

牧新把本子還給明宇，忽地抓着許知霖手臂，說：“你以後還是不要參與這些沒意思的讨論了。”

明宇：？

許知霖：？

“總之——”牧新煩躁地抓兩下頭發，“果然任何地方都不能和他們玩……”

許知霖嘴角緊繃——笑快憋不住了。

［好吧，今天也不能和明宇他們玩。］

牧新鄭重地點了頭。

他餘光瞥到一邊，或許是被剛剛明宇的叫吸引過來，現在多了個看熱鬧的陳易。

“怎麼了怎麼了？”他和明宇傳遞着表情訊号，“發現什麼情報了嗎？”

并沒接收到訊号的明宇懵逼地扶眼鏡，“啊？”

牧新率先說：“什麼都沒有，你快——”

“陳易。”

牧新警覺地看着許知霖，搞不懂他要幹什麼。

“有道題，可以和你講一下。”

陳易默默低頭看了眼那道壓軸題題型，覺得自己在做夢，“樂了。”

牧新頭皮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