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清衣寫新小說《三面顔》的時候,岸本柳之名正在廚房裡颠鍋颠得起勁。
難以相信,一個土生土長的日本人竟然會做地道的種花菜——他知道不該給西紅柿炒蛋勾芡!
“因為我和一個種花來的留學生合租過。”岸本柳之名在飯桌上解釋道,“他第一次看到我做這道菜還要勾芡時,差點當場給我挫骨揚灰了。”
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個人渾身冒黑氣,眼裡發出紅光,從此知道原來動漫也可以是紀實類作品。
不過岸本柳之名的手藝也就到這兒了,剩下的草莓麻婆豆腐、藍莓金槍魚蒸餃、豆芽沙拉、脫水蔬菜湯,清水清衣一個也沒碰,基本全進了岸本柳之名一個人的肚子裡。
看到他一口菜一口飯吃得香,清水清衣打心底裡疑惑地問:“你的舌頭動過手術嗎?”
岸本柳之名茫然地擡頭:“沒有啊。我從小到大身體都很好,感冒都沒幾次。”
清水清衣換了一個問法:“你那個種花室友,看到你做這些菜沒有說什麼?”
說到這個,岸本柳之名可高興了,對自己的那個室友大誇特誇:“老闆你是不知道,我那個室友人可好了。我隻在給他接風的時候做過一次飯,從此以後他每次做了飯都要叫我一起吃,說這是他們那裡的規矩,叫什麼……‘一飯之恩,湧泉相報。’”
生澀别扭的外文從岸本柳之名嘴裡說出來,顯得莫名滑稽。他不知道自己說的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但清水清衣從中感受到了濃濃的敷衍。再結合岸本柳之名接下來說的話,她已經可以斷定,岸本柳之名在那個室友心裡的形象一定不算靠譜。
岸本柳之名仿佛陷入了美好的回憶,對清水清衣說:“我室友很關心我平時吃什麼,每次請我吃飯還要囑咐我多吃一些,搞的好像我從小到大沒好好吃過飯似的哈哈哈……”
清水清衣:“……”
“他還很關心我的身體,好像總擔心我會進醫院。”
說到這裡,岸本柳之名露出感動但不解的神情,說:“我每次做了飯他都要問一遍,無論我怎麼解釋他都不相信我身體很好。我看上去也不像身體素質很差的人吧?”
“……”
清水清衣沉默地伸手,把生豆芽沙拉拿到自己這邊,以防岸本柳之名待會兒吃了,被救護車從她的房子裡擡出去。
“下次沙拉别伴生豆芽了。”
岸本柳之名疑惑地問:“怎麼了,老闆你不喜歡豆芽嗎?”
清水清衣回答:“有食物中毒的風險。”
“不會吧。”岸本柳之名半信半疑,“我焯過一道水了。”
“冷水嗎?”
“40℃的溫水。”
清水清衣停下筷子,平靜地規勸:“那沒用。”
咔嚓——
岸本柳之名疑似道心破碎。
“……那我以後放鍋裡煮了再伴?”
清水清衣預估了一下風險,說:“在我這裡,你以後不用做飯了。”
岸本柳之名試圖掙紮為自己挽尊:“可是這不符合我男仆的人設,ooc絕對不行。我可以學!”
然而清水清衣不會改變自己作出的決定,說道:“‘貌美男仆’可以不會做飯。”
……
飯後,清水清衣收拾東西準備出門,岸本柳之名也可以下班了。兩人在十字路口處分開,清水清衣坐上電車,岸本柳之名步行回到出租屋。
在狹窄的一人居室裡,容貌風流昳麗的男人表情嚴肅,鄭重地翻開一本封皮為《廚藝速通》的書開始看。
第一頁——■■(墨水塗黑)技能翻車補救萬能法。
*
清水清衣這次出門是為了參加一個文學沙龍。
她在橫濱的時候沒有參加過這樣的活動,因為無論是出于曆史緣由還是現實原因,她出生的世界在這方面都顯得貧瘠。
但是這個世界不同。這裡的文學土壤無比肥沃,無數名家在曆史的長河中翻騰起浪花,給世人、後輩留下了珍貴的作品。
這個世界擁有一座令人豔羨的寶庫,而清水清衣覺得自己何其幸運,能有幸窺探一二。
電車很快到站。清水清衣下車的地方在一個公園入口處,穿過公園就能到達舉辦沙龍的公共文學館。這本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可是她在公園裡意外看到了少年偵探團。
準确的說是五分之四的少年偵探團,那個名叫灰原哀的孩子不在其中。
清水清衣環視周圍,發現孩子們周圍沒有熟悉的大人看管。普世的常識告訴她這樣的情況存在安全隐患,于是她腳步一轉,往那邊走去。
随着她的靠近,小孩子們的對話傳入她耳中——
“柯南,一起來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