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獸王妃擔心未來半人半獸的孩子會繼承自己血脈的不足,因此将這顆難求的丹藥悄悄留給自己的孩子。
而獸王之所以選定他托孤庇護,也是見商扶硯道心穩固,根骨本就奇佳,是難得一遇的天才,根本不需要這枚洗髓丹,也不必擔心日後自己的孩子唯一的機緣會被奪去。
沈,是獸王妃的姓氏。
他希望這個延續血脈的孩子,無論多難都可以順利渡過。
可自己受人所托,卻未能盡善其事。
要不是重來一世,提前出關,都不知道自己的徒弟們受這樣的苦。
那是這個孩子雙親留下的唯一念想,卻成為旁人攻擊欺辱他的借口。
“我信他。”
商扶硯的聲音又大了些,堅定而清朗的聲音,足以讓在場的所有人聽清:“因為這是我贈予他的。”
沈晉南的天賦差,自己作為師傅為其更改根骨尋來天才地寶也不足為奇。
日後就算獸族聽到洗髓丹的風聲,也不會聯想到前獸王費盡心思尋來;而自己也能解釋為什麼兩位低階靈修為何會有此等寶貝。
“師叔,您不能因為庇護徒弟就……”
包裹自己的冰柱寒氣更甚,冷冽的寒氣入體,化作一把把鋒利的刀刃,在他血液内攪動。
刺骨的疼痛和強大的壓迫感讓紫袍少年不得不渲洩出痛苦的呻/吟,替換他接下來要說的話。
“你的意思是我不分青紅皂白,為了庇護品行惡劣的親傳弟子,扯慌诓騙衆人是嗎?”
單手抱着幼童的商扶硯另隻手生霧氣。萦繞的煙霧逐漸拉長,幻化成一把銀白色的長鞭,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啪——
劃破長空的凜冽一聲,月白線暗紋的紫袍随着冰紋裂開,滲出的血染紅了冰霜,寒霧凍住了傷口,血湧出來的速度很快減緩。
“你身為親傳弟子帶着師弟們在堂前鬧事,欺辱污蔑同門,不經執法堂定論,私自動刑,打架鬥毆,以多欺少。”
啪——
“你目無尊長,大庭廣衆之下颠倒黑白指責師長,罪加一等。”
靈力幻化的長鞭幹脆利落,冰刃打進血肉的聲響,聽得人膽顫心驚。
“師弟!速速手下留情!”
人未到,靈力先到。
企圖扯開結界的靈力霸道,商扶硯并沒有阻止的意思,順利讓人破開自己剛布下的結界。
隻是落下的最後一鞭,蠻橫得不給一絲機會,破碎掉對方的靈力防罩,當着對方的面徑直落在少年的身上。
商扶硯垂眸冷淡道:“記住,你師尊得不到的,本尊未必得不到。”
話罷,鞭尾快速卷上被奪去的洗髓丹。
商扶硯将奪回來的丹藥丢進乾坤袋中,又在上邊下了一道禁制,再丢到了沈晉南的懷中。
見閉關又出來的商扶硯絲毫不給自己面子,藥堂長老被氣得面紅耳赤,卻因為剛剛那一鞭,清楚意識到師弟的實力比先前更強了些,不得不緩和自己的語氣:“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師弟與一小輩計較,也不怕傳出去笑話。”
“誤會?”
商扶硯冷臉:“是你徒弟污蔑我弟子誤會,是他越過執法堂私自鬥毆誤會,還是他空口白牙質疑師長誤會?”
“今天便是我鬧到掌門師兄的跟前,我也是有幾分理可說的。”
藥堂長老當然知。
自從師伯飛升之後,宗門内再無能人,不是隕落就是修為止步不前。
眼見宗門地位不斷下降,難得出一個有望飛升的天才,不論這事是否在理,掌門都會偏袒這個有利可圖的小師弟。
哪怕人在他跟前将他的親傳弟子打成這個樣子,又當着衆人落他面子,他再不甘心,也隻能好聲好氣與這根冰柱子道。
“師弟……”藥堂長老企圖用微薄的師兄弟情拉近彼此的關系:“柏兒他也是擔心無人教導的師弟們誤入歧途,如今誤會解開了,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也莫要同他生氣了。”
“長老的意思,就是怪我不看好自己的徒弟,他們受辱被打也是應當的,倒是我這個師叔不懂憐惜晚輩了。”
本就因為沒有教好徒弟被踹回來的商扶硯而藏着一肚子火,剛出關又見徒弟們被欺負,任憑誰都難以咽下這口氣。
藥堂長老哪裡想得到這一遭。隻是覺得平時隻知修煉不問世事的小師弟似乎變了一些,自己的話中話被拆穿,也難免讪讪:“我怎會是這個意思,師弟你想岔了。”
“那你當要如何?”
商扶硯看了一眼郁澤,對方有眼色地上前一步,拘禮朗聲道:“師尊師伯不知,在師尊閉關期間,藥堂克扣我上品丹藥三十枚,二師弟上品九枚,中品二十四枚。”
“小師弟此月剛入門,本應今日領丹藥,林柏師兄卻說……”
随着一個又一個數字脫口,藥堂長老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而付林柏蒼白着臉色大聲喊冤,打斷了郁澤接下來要說的話:“師尊,你别聽他胡說。”
大張的嘴巴被冰封,明明是如盛滿清水漣漪的含情眼,卻在看向他時,猶如身上寒氣刺骨的冰。
商扶硯:“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