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濯青一愣,僵在原地,讷讷轉過身。
容墨朝着他邊走邊說:“郁叔叔,你該不會還瞞着我在跟他偷偷往來吧?”
“沒有。”郁濯青否認得很幹脆:“容墨,我跟他什麼也沒有,要說多少遍你才相信?”
“我相信?我相信郁叔叔到現在,落了個什麼好下場?你,來煙州五天了,我是到昨天才知道這個消息的,而且還是從陳書玉那個傻逼的嘴裡聽到的,我該怎麼相信?嗯?郁叔叔想讓我怎麼相信!”
“是他問我的!”郁濯青皺着眉,眼神很不耐煩:“他發現我不在家,所以打電話問我,我就說了,我不明白這有什麼不能說的?我為什麼要瞞着他?”
“你就是得瞞着他!”容墨言詞激動,雙手抓住郁濯青的兩邊胳膊,說:“我都不知道的事,他怎麼可以知道?”
“他怎麼可以比先我知道?”
容墨越說聲音越小,眼睛裡灌滿了委屈。
郁濯青看他這副樣子,又開始心軟。
“那以後,不管他問我什麼我都不會再告訴他,這樣可以了嗎?”
“不可以。”容墨臉色驟然一暗,兩隻手從胳膊上滑下來,在他衣服前後胡亂摸索。
“你幹什麼?”
“手機,手機給我。”
“不在身上,你要做什麼?”
“把陳書玉拉黑。電話号碼也删了。”
郁濯青發現這人特愛得寸進尺。
“你幼不幼稚?”
“幼稚。”容墨甩開他的手,轉身走到室外露台的畫桌上翻找。
郁濯青雖然知道自己阻攔成功的概率幾乎為零,但還是跟上去嘗試着哄勸:“好了容墨,别鬧了,這件事還不至于…”
“密碼。”容墨轉身,手機朝他一遞。
郁濯青忘了還有密碼這回事,奪過手機說:“容墨,這件事到此為止吧。”
“什麼到此為止?”容墨一把将他薅回來,“郁叔叔,你今天不把他删了,我現在就打電話給我爸。”
郁濯青擰住眉,頭向上一擡:“你怎麼就知道拿你爸說事?我說過了,我們之間的問題我們自己來解決,不要總把你爸摻和進來,多大的人了,還喜歡動不動告狀。”
“我不大,我才二十二。”容墨說完從兜裡掏出手機,豎在面前威脅他:“我數三二一,看郁叔叔到底是删還是不删。”
“三,”
“二,”
“一。”
“夠了!”郁濯青将手機解鎖,重重置到他手上:
“删吧,随便删,想删誰删誰,最好把你爸也删了。”
說完,轉身走人。
……
傍晚,郁濯青帶着容墨去竹林後面的自助宴餐廳吃晚飯。
容墨端了四盤菜,盛了兩碗米飯,一碗銀耳紅棗羹,堆得桌子滿滿當當。
“喏,你也吃點。”
“我不吃,你吃吧。”
“你太瘦了,過午不食真的健康麼?”容墨看着他有些擔憂地問道。
“我不餓。你吃完早點…”
“我不回去了。”容墨知道他想說什麼,幹脆趁早把話挑明:“我要在這兒陪你一塊度假,你什麼時候回家我就什麼時候回家。”
郁濯青怔愣,“你不上班了?”
容墨喝下一口湯羹,舔舔嘴唇擡起頭說:“班什麼時候都能上,能上一輩子,可是跟郁叔叔一起度假的機會,錯過一次就少一次了。況且,這地方人生不熟的,留郁叔叔單獨在這兒,我可不放心。萬一某些人對郁叔叔圖謀不軌…”
“你胡說八道什麼?”郁濯青看了看左右兩邊,“你知道來這的都是些什麼人嗎?不要亂說話。這裡到處都是監控,很安全。”
“我知道安全,我說的又不是這個。”容墨悶悶不樂,用筷子胡亂搗了搗碗裡的米飯。
郁濯青問:“那是什麼?”
容墨停下動作,兩隻眼睛望向他,問:“今天下午那人,是誰?”
郁濯青答得很快,而且語氣平常:“一個朋友。”
“朋友。”容墨咬着牙重複了一遍,側過頭扯扯嘴角,“郁叔叔朋友可真多。”
“……”
“是什麼樣的朋友?”
“老朋友。認識很多年了。”
“多大?”
“比我大兩歲。”
“呵,”容墨把勺子往碗裡一撂,不屑地說:“這麼老。”
郁濯青垂下眼睫,沒吭聲。
容墨隻用了一秒的時間就立刻反應過來,趕忙開口解釋:“不是,我沒說郁叔叔,我是說他,他…他看着就,就很老。”
郁濯青:“趕緊吃。”
“我真不是那個意思,郁叔叔,我一點兒也不覺得您老,我就喜歡比我大的,尤其是大十歲的,多一歲少一歲我都不喜歡。”
“好了。”郁濯青靠着椅背,表情漠然,看上去并不在意,“我本來就這個歲數,這是事實,你就算說我也不會生氣。”
容墨抿抿嘴,低下頭繼續吃飯。
“你真要留在這?”郁濯青突然問他。
容墨扒了口飯,匆匆咽下去後說:“我都跟趙總請好假了,一個禮拜,不夠再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