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哲的房子總體看來平平無奇,唯獨這個露天泳池很讓容墨羨慕。主要是地理位置絕佳,面朝星子塔,遠瞰東坡江,新老城區燈火遞進,整個CBD夜景盡收眼底。
到了家,容墨脫了衣服就縱身往泳池裡一躍:“舒坦!還是你這舒坦,我今兒就跟你睡了。”
“做夢。回去面對現實吧你,謊扯出來了沒?”李哲坐在椅子上撐着頭看他。
容墨仰泳一圈結束,靠到岸邊,抹了把臉上的水,說:“扯不好。我打算一口咬死,就是自己一個人出去玩的。”
“喲,怎麼不說跟那女孩兒一起了?”
“真不能老扯這個。”容墨認真地說:“都發展到一塊兒出去旅遊小半月了,還能叫沒談嗎?萬一他讓我把人家領回去看看怎麼辦?我還得找演員啊,什麼時候是個頭。不說了,我就說我跟那姑娘沒戲了,我一個人出去散心。哎?對啊,就這麼說!”
李哲:“……”
“話說,嗳,”容墨突然沖他擠眉弄眼,一臉壞笑:“你什麼時候去看過古典舞演出啊?我記得哲少不是著名酒吧HIGG的大股東嗎,不是隻對打碟蹦迪感興趣嗎,什麼時候研究起古典舞了。嗯?”
“你管我。從今天開始,我就是古典舞的粉絲了,你遊完趕緊回去,我要找視頻做做功課。”
李哲說完,容墨眼珠子都瞪大了一倍,兩隻手撐着地闆整個人向上一蹿:“我去,不是吧,你也一見鐘情了?”
“滾,我可不是你這種見色起意的人。”李哲不屑地道。
“我神煩你用這個詞,太虛僞了。”容墨咬着牙往他小腿上打了一巴掌,回到水裡接着說:“但是,我奉勸你,馮影佟不是一般女孩兒,你沒聽我爸說嗎,人家有高尚的藝術追求,你懂什麼叫藝術嗎?”
“我的天啊!”李哲突然從椅子上蹦起來,蹲過去按住他肩膀:“你還教育起我來了?還奉勸上我了?你要是聽點勸,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得得得,咱倆誰也别說誰,總之呢,我跟郁叔叔現在很幸福,但你啊,要想幸福還得邁很大一步台階。”容墨邊說邊薅下他的手。
李哲不可思議地搖了搖頭,“我什麼時候要有你這麼自信就好了。”
“下輩子。”
“嗳不過,你是怎麼知道她在哪個舞蹈團的?”容墨好奇。
李哲站起來,掏出手機劃了兩下,遞給他:“朋友圈裡的黃牛下午剛發的。”
【四月九号,曼谷,漪蘇古典舞,帶預算來d】
-
一月已至中旬,容墨這幾天辦了件大事。
郁濯青發微信來的時候,他正抱着被子從樓上下來。郁濯青家的這樓梯有些陡,他不敢走急,隻一步步慢慢往下趟。
難得最近天晴出了大太陽,他瞞着容頌海偷偷跑來這,給郁濯青家上上下下打掃個遍。
曬好被子,他走到石桌前拿起手機一看。郁濯青發來一張照片。
應該是在某處窗台上拍下的。迤逦到頭被白色隐蔽住的黑瓦錯落有緻,河邊長廊上挂着的一排紅色燈籠鱗次栉比,遠處的楓杉枯木,在連接天際的風雪中呈現出青白灰三色混沌的朦胧霧影。這古鎮雪景明明是陌生的,可卻讓容墨不自覺想起了徽州。
【真的下雪了!】
對于這場雪,遠在一千公裡之外的容墨甚至要比煙州當地的人還要更激動。
一是激動,下雪了,郁濯青快要回來了。
二是激動,煙州下雪,郁濯青竟然主動和他分享。
對面回複:【嗯,昨晚開始下的。】
【郁叔叔快回來了!!!】
對面回複:【有那麼高興?】
容墨在這頭笑得合不攏嘴,坐下來發過去一個“流淚”的表情。緊接着說:
【我想郁叔叔,想得天天哭】
從煙州回來剛剛第十天,容墨說得好似十年沒見過郁叔叔了。
對面隔了好一陣沒回複。容墨不放心,又問:
【郁叔叔買票了嗎?】
【什麼時候到?我去接你】
郁濯青半天後發來一張車票截圖。
煙州→北城,明天下午三點到達。
【這次沒騙你。】
另附上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