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佟?”容頌海又喊了她一聲:“過來。”
馮影佟不得不站起來,可就在起身的一瞬間,她突然兩眼一抹黑,大腦天旋地轉。
“影佟姐!”
還好容墨跑過去得及時,馮影佟身體幾乎筆直向前倒下,被容墨迅速接到懷裡。
“影佟?!”容頌海也慌了神,趕忙過去詢問情況:“這怎麼了?怎麼好好的暈倒了?!”
“影佟姐!影佟姐!”容墨用力晃晃她的頭,又拍拍她的臉,眼瞧着沒有任何反應,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橫抱起來:“我送她去醫院!”
容墨一路抱着人從堂屋沖出去,還沒到車庫,就見大門外正巧進來兩個人。
郁濯青和李哲是同時趕到的。
容墨一愣:“李哲,你來得正好!影佟姐暈倒了!”
很快,容頌海跟着一幫朋友也紛紛跑出來催促,“快,趕緊送醫院,我來打電話給她爸。”
容墨見李哲傻站在那,似乎并沒有要上來接手的意思,他進退兩難,皺着眉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跑進車庫,将馮影佟送上了車。
車子揚長而去。容頌海跟裴戚霜交代了幾句後也急急忙忙開車跟上,家裡上下亂成一鍋粥,客人們也無心賀喜了,七嘴八舌地圍在那議論起來。
李哲站着,兩拳默默攥緊。
郁濯青跟他并不熟悉,但在容墨口中聽過不少關于他和馮家大小姐的趣事。
“他…是個熱心腸。”郁濯青像在解釋什麼。
李哲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向外跑去。
郁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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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章勝趕到醫院時,病房内已經聚齊了馮夫人、容頌海、容墨,和一個看似無關的人員。
馮影佟患的是慢性疲勞綜合症,并發症有長期睡眠障礙,厭食症,低血糖,和中度貧血,醫生建議先服藥治療外加食補調理,休息靜養。
馮章勝又心疼又自責,一鼓作氣将所有矛頭指向曼谷的那場舞蹈演出,責令女兒從今以後退出舞蹈團。
馮影佟因此和他争論起來。
容頌海對别人的家事不感興趣,想着自己責任已經盡到,随便找了個借口就帶上容墨脫身離開了。
李哲卻還傻杵在原地,旁觀他們一家三口唇槍舌戰。馮夫人和馮章勝顯然站在同一條戰線,隻不過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但說得其實是一回事。
“佟佟啊,你就聽你爸爸的話吧,那舞蹈團有什麼好的?工資也沒幾個,累得人都散架了,東跑西跑的,幹嘛聽他們指揮?”馮夫人坐在床邊耐心勸說。
“媽。我喜歡跳舞,我就是喜歡跳舞,你不讓我跳舞我還能幹什麼呢?”
馮章勝叉着腰就是吼:“喜歡跳舞你在家跳!跳給我跟你媽看,我給你付演出費!我付給你十倍!不行嗎!”
馮影佟看都不看他,賭氣一個字不再說。
“總之你從現在開始,别想離開我身邊一步,在家呆着,哪也不許去!等你好了,我就安排你去國藝當老師,一個月隻要上十五節課,工資三萬多,我看好的很!就這麼定了。”
馮影佟聽完蓦地把頭一擡,眼眶暈出了紅線:“爸,我不可能去那,我不做老師。”
“不做也得做,你沒得選!”馮章勝氣勢洶洶地說。
李哲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插嘴道:“馮叔叔,您不能這樣逼着影佟姐做她不想做的事,跳舞是她的理想,您看過她在舞台上跳舞的樣子嗎?如果您看過,您會為她感到驕傲的。”
馮章勝皺着眉轉頭用蔑視的眼神盯着他,“你怎麼還在這兒?”
“我……”李哲頓了頓,“我不放心影佟姐。”
馮章勝對沈钰如這兒子沒什麼好印象。一是因為他一直生活在國内,有空沒空經常能看到,所以不新鮮,二是因為,他在人前不像容墨那樣能說會道,反而總表現得吊兒郎當,輕狂懶散。
“我跟她媽是死了嗎?輪到你不放心?趕緊給我滾!”
“爸!他是我的朋友。”馮影佟聽不慣馮章勝這種語氣。
“什麼朋友不朋友,我跟我女兒說話他瞎打什麼岔!沒個眼力見!快滾!”馮章勝正在氣頭上,甚至不願意看在沈總的面子上,給他半分好顔色瞧。
李哲沒辦法,在滾出去之前,還是鼓起勇氣留下一句:“影佟姐喜歡跳舞,如果你們真的愛自己的女兒,就不應該阻止她去做自己喜歡的事。”
馮章勝瞪着眼睛目送他出門,咬牙切齒地罵道:“毛都沒長齊在這兒教訓起我了,沈钰如有時間跟我作對沒時間管兒子嗎!”
這話,李哲在走廊外聽得清清楚楚。
沈钰如跟他做對?
李哲的心猛然一緊。
馮章勝看不上他沒關系,他可以改,可以想盡一切辦法證明自己的能力。
但如果,是沈钰如跟馮章勝之間存在着不可化解的矛盾,那他和馮影佟的未來,就徹底希望渺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