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是真的。”
“當然不會是真的,我跟他從來就…”郁濯青說到從來這兩個字,恍然間想起一些前塵往事,話音一止,有點兒心虛。
該死的陸津澤。
容墨注意到他臉色有變,吓得張大了嘴巴:“還真有?!”
“不是不是,那是以前…”
郁濯青話沒說完,人就被容墨一下攬到懷裡:“以前什麼?”
容墨氣得眼睛都不眨。
郁濯青緊皺着眉,無奈隻好坦白:“他的意思是我們以前上大學的時候,大學裡是公共浴室,一起洗澡不是很正常嗎?我又不可能單獨去建一個隔間……容墨,我上大學都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十幾年前的醋你難道現在也要吃嗎?”
“啊啊啊啊啊!!!!”容墨突然低着嗓音拉出一聲牛叫。
郁濯青:“……”
容墨咬牙切齒地說:“你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晚出生這麼多年嗎,郁叔叔我倆要是同班同學多好,從高中到大學從校服到婚…哈啊,媽的,憑什麼,憑什麼陸津澤比我早認識你這麼多年?”
郁濯青抿了抿嘴,擡眼看看他,“可你不是說喜歡比自己大的麼。我們要是同學,你之後要是再愛上一個老男人,那我怎麼辦?”
“我……?”容墨一時語塞,“我不管,總之,你都跟他一起洗過澡,為什麼不能跟我一起洗?我現在就要洗。”
“不行!”郁濯青兩隻手擋住他的胸口:“你說這麼半天,目的就是這個。”
“我……”
“你說過不強迫我的。”
郁濯青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容墨一頓,這下徹底沒法耍賴了。
“出去。”郁濯青瞪他。
容墨松開手,拱着嘴喪着臉,故作出一副不高興的樣子,轉過身依依不舍地出了浴室。
但事情肯定沒這麼容易完,郁濯青知道他還會再另打鬼主意。
……
吹頭發的時候,容墨坐在沙發上直溜溜盯着他看,像一頭蓄勢待發随時準備撲上來捕獵的…狗狗?除了小狗,郁濯青想不出和容墨更匹配的動物了。所以吓人倒是不吓人,就是盯得他渾身不自在,容易胡思亂想。
“我今晚能跟郁叔叔一起睡嗎?”
小狗忍不住叫了一聲。
郁濯青用餘光瞥了瞥他,實話實說,有點緊張。
“隻是睡覺,兩個人睡暖和。”容墨又補充道。
郁濯青沒出聲,沒拒絕,也就等于默認了。他心想他們早在一張床上睡過不知道多少次,何必還害這個羞?
還是要害的。
而且……要比從前嚴重很多。
可能因為今時不同往日了,躺在一張床上,對方在想些什麼,彼此都心知肚明。郁濯青沒辦法安然入睡,一直背對着容墨側身縮在那,總覺得稍微動彈一下都會打草驚蛇。
“郁叔叔,我能抱着你嗎?”容墨倒是仰躺着很恣意。
郁濯青把頭埋得很低,心髒跳得很快,“随你。”
容墨輕悄悄翻過身,朝他一點點挪近,一條胳膊從他背後穿進腰側,手掌按住他的胸口,往後壓了壓。
郁濯青的脊背麻成一片,脖子也被那人貼上臉頰肉,整個身體似乎完全被包裹住了。
容墨的聲音細小,黏糊,近在耳邊:“郁叔叔,我們現在是在談戀愛吧。”
郁濯青屏住呼吸,輕嗯了一聲。
“那也就是說,我是你男朋友,你是我男朋友。”
郁濯青攤在枕頭上的那隻手腕,着了一點月亮的光。男朋友,這個詞對他來說,會不會有點太荒唐了?他可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男朋友”。
“郁叔叔。”容墨把下巴塞進他頸窩,“你對我…就一點也沒有欲望嗎?”
容墨好奇這個問題很久了。不光是現在,和郁濯青重逢之後的這些日子,還包括從前,他主動示愛的時候,難道郁濯青面對這麼一個模樣身材都是極品的年輕男孩兒,一點想法也沒有麼。
郁濯青裝傻,半天憋出四個字:“什麼欲望。”
“就是,看到我,想親我,抱我,貼着我。”
郁濯青扣了扣手,有點難以啟齒地說:“有…吧。但……能克制得住。”
“可我沒要你克制啊。”容墨突然半擡起身,越過他的肩膀去看他。
郁濯青:“……”
容墨一臉委屈,俯身重新躺下,兩隻手抱得更緊了些,身體也貼得更緊了些:“那,那個呢,那個有嗎?”
郁濯青實在不好意思回答,渾身熱得開始冒汗了。
“什麼那個。”
“你非要我說那麼清楚麼。”容墨噎他。
郁濯青抑制着胸口起伏的幅度,小聲嘟嚷出:“我…我現在還…不想。”
容墨對這個回答早有預料,沉默了很久,忽然又問:“郁叔叔是第一次嗎?”
郁濯青一驚,回過頭掰開他的手:“你這問的什麼廢話?我…我怎麼可能不是第一次?如果不是你…”
“我知道我知道,”容墨笑着把他壓回去,“我的意思是,和女生,郁叔叔有過麼。”
郁濯青看看他,低下頭說:“……沒有。”
“真的啊!”容墨兩眼睜大。
“至于這麼震驚?”
“啊…還行,我猜到了。”容墨用臉蛋蹭了蹭他的肩膀:“嗯~反正之前多多少少聽過一點,郁老師對女人不感興趣。”
郁濯青聽完,安靜了一會兒,主動按上腰間的那隻手,說:
“我在你之前,沒有喜歡過誰。我一直覺得,我是沒有喜歡人的能力,你爸他們都說我冷血,無情,是真的,我确實是那樣。不過是以前,在沒有你的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