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蓄墨已久,霧數,玄幻魔法,蓄墨已久在線閱讀">

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蓄墨已久 > 第89章 番外2——我有所思在遠道[番外]

第89章 番外2——我有所思在遠道[番外]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本章番外接正文第五十九章前部分劇情)

“不知道你結婚濯青會不會回來。”

卓忠的這句話一直堵在容墨的心口間。雖然從現實來看可能性幾乎為零,但他還是抱有一絲期待,萬一呢,萬一郁濯青想證明自己問心無愧事不關己呢?萬一他就是要用這種方式讓他明白事态已成定局呢?

他是可能回來的。

容墨吃力地按捺住自己瘋狂的幻想,坐在後院秋千上緊皺着眉神遊。

——“你看這幅字寫得怎麼樣?”

容墨擡起頭,瞧卓忠手拿一張泛黃的宣紙從二樓上下來,走近後遞給他。

“這是濯青高中的時候寫的,我還以為弄丢了,剛才翻了翻沒想到還在。”卓忠扶着秋千的吊鍊站在那說,“十…十七歲吧,高二的時候,筆法就這麼成熟,我到現在都記得,當時師母就愛拿他跟我比較,我哪比得過他呀!他是天才,我是凡人。”

容墨捏着宣紙的兩角,目光在紙上眷戀盤桓,将那首詩默讀了一遍又一遍:

「山之高,月出小。月之小,何皎皎。我有所思在遠道,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

“怎麼樣?你覺得你現在的水平跟他當時的水平哪個高?”卓忠開玩笑問道。

容墨癡癡地眨了兩下眼睛,說:“我怎麼比得過他。”

卓忠笑,拍拍他的肩膀:“不要緊,咱不跟天才比。”

容墨垂下頭,盯着那幅字沒再說話。

天才,在世俗對郁濯青所有的評價中,容墨大概隻認同這個詞。天賦二字造就了他的無情。那年張仕橋說,太過天賦異禀其實并不是一件好事,容墨終于明白,此處的“不好”并非針對天才本身,而是針對愛上天才的人。

二十四歲的他追不上三十四歲的他,二十四歲的書法比不過十七歲的練筆。容墨落後太多,無論何時何地。

……

回去的路上天色暮藍,田野間起了大霧。

容墨打開霧燈慢慢減速,突然,大路正中央漸顯出一個人影。

容墨猛地急刹,定睛看過去,這人一動不動,白色霧氣從他腿下萦繞而散,慢慢化出一抹淡青。

長衫,長發,玉簪。容墨不覺以為是自己眼花了,于是忙揉了揉眼睛,再看一眼。

太像了。

但,太詭異。

他慌忙解開安全帶下車,身入大霧中陡然感覺迎面襲來一縷刺骨的寒風。他輕輕慢慢地邁着小步向那人走近了一段距離。

剛要開口,那人忽然說話了。

“山之高,月出小。”

“月之小,何皎皎。”

容墨愕然一怔,背後頓時汗毛豎起。

“我有所思在遠道,一日不見兮,我心,悄悄。”

那人緩緩轉過來,整張臉在迷霧中陷入一團混沌。

但容墨仍然一眼認定:“郁叔叔?你回來了!?”

那人的臉色和蒼白的霧色融為一體,靜靜望着他,不動彈,也不出聲。

容墨話音剛落,一束亮光透過那人飄揚的發絲,忽然直刺向他的眼睛。

前方有車。

“郁叔叔!快讓開!!!”容墨大驚失色,沖上去張開胳膊的一刹那,車輛毫不減速地直撞而來。

郁濯青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

“先生?醒一醒,先生?”

容墨依稀感到有人在晃動他的肩膀,耳邊說話聲嘈雜鼎沸。

“先生,你還好嗎?”

容墨睜開眼睛,先是看到一片湛湛晴空,後又感覺身下四肢緊挨着滾燙的平地。

無疑,這裡不是冬天。

“先生?”

容墨僵硬地扭了扭脖子,從兩邊形形色色的人臉中找到了聲音的來源。

黑珍珠一般明亮的眼睛,濃密利落的彎眉,白皙的臉頰在日光下透出淡淡的紅暈。容墨突然一陣恍惚,因為這五官分明到和他印象裡的幾乎毫無二緻,但是神韻,神韻又是截然不同的。

額心緊蹙,稚氣未脫,尤其是……頭發,這人一頭簡單清爽的短發,劉海蓋在額上時不時被風吹得飄散開。

“郁叔叔?”容墨情不自禁喊了一聲。

十七歲的郁濯青顯然不明所以。

他懵了懵,站起來拉住容墨的胳膊:“我扶您起來吧。”

容墨被扶着站直,注意到自己周圍人潮湧動,背後就是一池清河。

月沼。

他這是…在蘇寨?

怎麼會這樣。

郁濯青将他扶坐到旁邊的店外長椅上,從書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他說:“你應該是中暑了,喝點水吧,我剛才洗手的時候倒了點兒,沒有對嘴喝。”

容墨第一反應是在做夢。隻不過這夢的感覺太真實,所以像又不太像。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此時此刻,他面前的這個郁濯青,不認識他。

——“郁濯青!”

一個男生從人群裡擠出來:“你在這幹嘛呢,老師到處找你呢!”

郁濯青趕緊背上書包:“我進來買瓶水,大家都畫好了?”

“吃飯了!都幾點了,下午再畫。他誰啊?”男生走近問道。

郁濯青:“不認識的,他剛才暈倒了,差點把我也撞倒在地上。”

容墨傻傻盯着郁濯青的後腦勺,見他要走,一下伸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郁濯青回過身:“怎麼了?”

容墨緊皺着眉:“你真的不認識我?”

郁濯青疑惑:“你是?”

“摔傻了吧!趕緊走了!大家都等着你回去吃飯呢!”男生拉住郁濯青的另一邊胳膊,大力地拽走了他。

容墨被拖帶着站了起來,獨獨愣在原地。

郁濯青,短發的郁濯青,老師,畫畫?他轉了轉脖子,看了看兩邊,發現行人的穿着、發型,好像都有些奇怪,月沼周圍的店鋪,和他去年看到的也大不相同。

——“我在蘇山,明天的火車,着急什麼?”

一位身穿粉色吊帶裙的女生從容墨肩側經過。

蘇山,他确定了自己現在在蘇山,而且大概率不在做夢。

等等,容墨乍一回頭。

諾基亞?

女生手裡拿的竟然是一部諾基亞手機。

容墨趕忙上前攔住她:“你好小姐,請問可以借你的手機看一下時間嗎?”

“行了不跟你說了,挂了!”女生挂斷電話後,将手機遞給他:“可以啊,快十二點了。”

容墨盯着屏幕上的數字,震驚到屏住了呼吸。

2004年6月19日11點46分。

十七年前。

他,穿越了。

-

郁濯青感覺有人在跟蹤他。

走到民宿門口,他停下來向後看了一眼,然而什麼也沒有。

付飛問要不要一起打包回房間吃,他拒絕了,選擇和少數人坐在樓下。

民宿老闆每天中午會擺三張大圓桌,郁濯青坐在最靠近門窗的一張,并且挑了個正對大門的位置。

果然,穿着西裝的男人出現了。

不過他并沒有進門。

郁濯青确信他看見了自己,因為他們對視了不止一次,從窗戶,從大門,從許多次擡眸和側目。

午休時間。

郁濯青輾轉反側,睡不着。從床上爬起來站到窗邊,扒着牆偷偷往下探看。

男人一直沒走,躲在合院對面一棟樓房的牆根底下,時不時來回踱步,時不時蹲下來抓耳撓腮,偶爾被蒼蠅煩得兩手亂揮,偶爾拍蚊子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脖子上。郁濯青看着看着忍不住發笑。

下午,老師帶隊去蘇寨内繼續寫生。

從民宿出來的那一刻,郁濯青控制不住偷瞄了一眼男人,見他從牆角站起來,又趕忙将視線移開。

不出所料,男人尾随他們的隊伍一路來到蘇寨的荷塘邊。

郁濯青畫畫時沒工夫注意他躲在了哪,等到大家快要畫完,場面變得自由活躍之後,那人突然坐到了他的身側。

“郁濯青。”容墨開口喊他。

郁濯青聽見自己的名字似乎有些羞澀,兩邊耳朵顯而易見的紅了。

“你今年幾歲?”容墨問。

郁濯青握着畫筆,回答:“十七。”

容墨擡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十七,那我才七歲呢。”

郁濯青一愣:“啊?”

容墨笑笑,接着問:“你們在這裡寫生?”

郁濯青點點頭。

容墨湊近去看他的畫闆,白牆黛瓦,紅燈倒影。“畫得真好,以後是大畫家呢。”

郁濯青兩隻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的側臉,“謝謝。你……認識我?”

那人側目,眼神意味深長,“不認識。”

郁濯青:“那你為什麼跟蹤我?”

容墨頓了頓,說:“你長得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郁濯青:“你的朋友?”

容墨搖搖頭:“不算。他不想和我交朋友。”

郁濯青:“為什麼?”

容墨還是笑:“因為,他不喜歡我,他恨我。”

郁濯青不明白,被人恨還能笑得這麼開心?

“那你一定是做了惹他生氣的事。”

容墨的笑容僵在嘴角,垂下腦門,說:“我知道錯了。但我找不到他,我想道歉,想挽回,都沒有機會了。”

郁濯青見他情緒忽然落寞,一時不好意思再繼續多嘴。正巧老師從橋上下來,拍拍手掌引去了他們的注意:

“大家都畫好了嗎?我們明天早上九點就返程了,沒畫好的同學要抓緊噢,天馬上快要黑了。”

容墨一聽他們第二天返程,合上眼簾暗暗想了想,随後突然開口:

“濯青,你帶我走吧。”

-

夜半三更,月亮挂在山頂上。

學校給他們安排的民宿是六人間上下鋪,郁濯青睡在上鋪,總覺得床腿不牢,稍微動彈就咯吱咯吱的響,所以他平平躺着,不敢翻身。

下午拒絕了那個男人之後,他就一直惦念,左想右想,胡思亂想。

想來想去還是放心不下。

他爬起來,輕手輕腳下了床。

站到窗戶旁一看,男人癱坐在牆角邊,不知道是暈了還是睡着了。

怎麼還不走?這是賴上他了麼?

郁濯青有些煩躁,又…有些擔心。

晚風可以說得上清涼,郁濯青穿着背心短褲就從樓上下來了。民宿的旁院有一道小鐵門,離樓梯近,郁濯青怕驚動老闆,前顧後盼好幾次,才鼓起勇氣打開小門跑出去。

容墨顯然不是暈了,是在打瞌睡。

郁濯青站到他腳邊,蹲下來,拍拍他肩膀:“醒醒。”

容墨睜開眼睛,表情無辜又可憐。

“你怎麼睡在這。”郁濯青小聲地問。

容墨是撒謊高手,哄得過三十四歲的郁叔叔,當然更哄得過十七歲的郁同學。

“我錢包被偷了。證件,現金,都在裡頭,我現在身無分文。”

郁濯青眉頭一擰:“啊?怎麼會這樣?”

果然十分受用。

容墨垂着眼睫,繼續說:“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找我那個朋友的,我是孤兒,他是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依靠。可我把他弄丢了,我再也找不到他了。”

容墨的眼淚說時遲那時快,三言兩語的工夫就已經嘩嘩淌下了。聲音抽抽噎噎,肩膀一聳一落,好不可憐。

郁濯青看得揪心,一邊替他寬背一邊安慰道:“你…你别哭了。先…找個地方睡覺吧,等天亮了,再想辦法。”

容墨吸吸鼻子,擡起頭看着他:“睡哪?”

郁濯青收回手,“睡……”

容墨:“你可以收留我一晚嗎?”

郁濯青急忙擺頭:“當然不可以,我們是六個人一起住。”

容墨撅着嘴巴,一副失望的表情。

郁濯青昂頭看了看月亮,考慮了一會,開口道:“要不,我幫你定個民宿。”

……

房間的門留了條縫,郁濯青借着走廊的光打開行李箱,雖然動靜已經盡量放到了最小,但還是吵醒了睡在下鋪的付飛。

“你大半夜幹嘛呢?”

郁濯青将錢包藏在背後,壓着嗓子說:“我找衛生紙,肚子疼。”

付飛不耐煩地從床頭拿起一包紙扔過去,然後向内翻了個身。

郁濯青不敢再弄出聲響,隻好随便揣上兩件衣服,悄悄關門離開。

-

郁濯青給容墨訂的是最便宜的單人間,進屋一看,地闆都是破損翹起的,能點亮的燈也沒幾個,而且光線還十分昏暗。

“我身上沒帶多少錢,隻能住這個了。”郁濯青将手上的短袖短褲遞給那人,“你試試能不能穿上,看你穿這麼多,我都覺得熱。”

容墨低着頭伸手接過來,問他:“你為什麼要幫我?”

郁濯青眼神飄忽,沉默了一陣,反問道:“你一直跟着我,不就是希望我幫你嗎?”

容墨擡頭:“你不害怕嗎?你都不認識我。”

[番外]')" class="btn-addbs">『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