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蕙看着黎溪手裡的那份糕點,表情微僵。她當時同張家公子正聊得歡,一轉頭便不見了黎溪的蹤影,她本以為黎溪隻是暫時離席,奈何到最後她都沒再回來。
趙蕙輕笑着接過綿香糕,對黎溪道:“我同姐姐一起去的,怎麼着也得一起回來呀,你中途離席為何不同我說一聲?害我等了你那麼久,回來還挨了母親一頓埋怨,她說我沒留心,怕你在外面出事。”
黎溪淺笑,語氣抱歉,“對不住妹妹,我這就去母親那解釋清楚,是我做得不妥,不能牽連了妹妹你呀。”
趙蕙眼珠子轉了轉,拉長音調道:“哎呀,姐姐不用,下次記得等等妹妹就好。”
黎溪笑着點頭答應,心裡卻一萬個不願意,以後她再去哪兒可不想帶她一起。
趙蕙拎着糕點,步子慢悠悠地離開,她直接去了月湧軒。
汪蘭心正在品茶,見趙蕙手裡拎着一提糕點,忙問:“從趙瑤那裡拿的?”
趙蕙表情玩味,将糕點放在桌上,“您猜得真準,正好給您就茶吃。”
汪蘭心飲了一口茶,将糕點推到一邊,“她這是剛回來?”
“嗯,不知和那李未澈出去幹了什麼秘密之事,這麼久才回來。”
“他倆情投意合,隻不過你父親還不知道。”汪蘭心說着哼笑一聲。
“那就告訴父親,免得他倆越陷越深,姐姐定是每次出門都是為了見那李未澈。”
汪蘭心慢慢晃着手裡的茶盞,道:“不着急,隻有陷得深了,往外拔的時候才能脫一層皮。”
趙蕙掩唇輕笑,“母親說的是。”
在黎溪她們走後,林暄放下手裡的木工活,湊到馮仁眼前,一臉好奇。
“那姑娘就這麼走了?”
馮仁不明所以地看看他,“不然呢?在這留宿?”
林暄表情壞壞地一笑,“你鐘意人家姑娘吧?”
馮仁連忙否認,“可不能這麼說,我對她可沒有别的意思。”
“那你沒找見人家之前,老是盯着那支簪子出神?難道不是在想人家?”
馮仁繼續否認,“你想說的是睹物思人?絕對沒有!我隻是想将那簪子物歸原主,一直放在我手裡也不妥不是?”
林暄半信半疑,“你将那簪子還給她了?”
“對啊,還給她了啊。”
林暄連連歎息,“你怎麼能直接就還給她呢?”
“嗯?不然呢?”
“那簪子都還給她了,你下次還有見她的機會嗎?我看她可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子。”
“當然有機會再見,她還說會來這見我呢。”馮仁說這話時臉上頗有得意的韻味。
林暄笑着點點頭,繼續手裡的木工活。
馮仁拿了個闆凳坐在林暄身邊,看他忙活的同時,心裡一直在琢磨黎溪所說的話。
她說還有重要的事要做,會是什麼事呢?
他想着想着,臉色愈來愈暗,黎溪離開得很匆忙,像是在擔心什麼,似乎身不由己。
“她究竟遇到什麼事了呢?”馮仁自覺地嘟囔出聲。
正在拼接桌腿的林暄沒聽清,問:“你說什麼?”
馮仁回神,“沒什麼。”他将注意力轉移到林暄的木工活上,看着桌子即将制作完成,由衷地誇贊,“你這手藝可以啊!”
“跟我父親學的,我父親原來可是這裡有名的木匠,我這手藝和他差遠了。”林暄笑容溫柔中帶着幾分自豪感。
馮仁肯定地點點頭,轉念一想,雙眸誠摯道:“你也教教我這木工活,可好?”
“你也想學?你不是要去擺攤做代書嗎?”
“技多不壓身嘛,我時間空了就跟你學,怎麼樣?林師父。”馮仁笑着輕挑眉頭。
“行。”林暄答應。
夜裡,黎溪在自己屋裡握着簪子想了許久,從她在夜市小攤上買來,到今日馮仁還到她手裡,再到這支簪子和林氏遺物一模一樣,她知道這支簪子非同尋常。
半落看她發呆了許久,便勸她早點休息。
黎溪将簪子放在枕頭下,洗漱之後躺在床上,思緒紛飛,馮仁鑽進了她的腦海。
自己失聯後,馮仁這個上司能去找她,這是她沒想到的,他是在關心自己?
不是,肯定不是,黎溪立刻在心裡打消這個念頭,他肯定是看我這個受氣包不在,沒人給他賣命了。亦或者是他之前罵了自己,緊接着自己失聯,他害怕了,怕擔責任。他如此精明的一個人,肯定有自己的算盤要打。
黎溪想來想去,困意襲來,不知不覺入了夢。
一股強烈的牽引力讓她醒來,她從床上坐起身,感覺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