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開被子準備下床,猛地發現自己竟穿着男子服飾。她感覺發根癢癢的,伸手摸了摸頭頂,發現自己頭發已經挽成了一個發髻。
“咦?我怎麼變成男子裝扮了?”她自言自語,而後反複打量自己好幾遍,頓時覺得很好笑。
有一個潛意識告訴她,自己又做夢了,還夢得這麼離譜,她可從沒想過要裝扮成男子。
她大搖大擺地走到門邊,輕輕推開門,外面一片漆黑。
夜風微涼,她感覺又精神了許多。
她走出門去,涼風習習,黑漆漆的深夜,隻有一輪彎月挂在天邊,柔弱的亮光看起來有點暖意。
突然,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她警惕地快速靠在門邊,緊張地環視四周。
頓時聲音消失,她松了口氣。
她剛要邁步繼續走,突然一個黑影從頭頂躍下,從她面前劃過,落地的瞬間那黑影還“喵”了有一聲。
黎溪被吓得一激靈,發現是一隻黑貓之後,才及時止住沒喊出聲來,而後她不停用手輕拍着胸口給自己壓驚。
放眼望去,還是一片漆黑,黎溪邁不動步子,總覺得前方黑暗莫測,她索性不想往外走了,後退幾步,轉身回了屋裡。
“還是好好睡一覺吧。”她自言自語地躺到床上,蓋上被子醞釀睡意。
在夢裡讓自己睡覺,黎溪想想還覺得挺搞笑的,誰讓她喜歡睡覺呢。
清晨,黎溪被半落喚醒,她掙紮着起床,睡眼惺忪。
“還沒睡飽呢。”黎溪說着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姑娘,時候不早了,一會兒還得去給大娘子請安。”
黎溪一想到要去給大娘子請安,便一臉怨氣,接下來開始洗漱更衣。
她坐在鏡前,端詳着自己長發如墨的女子面貌,想起昨日夜裡那個夢,夢裡自己是一身男子裝扮。
她想來覺得好笑,便同半落說道:“昨日夜裡我夢見自己變成男子裝扮了,你說好笑不?”
半落一時茫然,而後饒有興趣地問:“那變成男子裝扮的你接下來做了何事?”
黎溪搖搖頭,“什麼也沒做,夢裡漆黑一片,還被一隻黑貓吓了一跳,一點也不好玩。”
“那确實挺瘆人的,不過沒關系,反正都是夢,夢裡都是假的。”
黎溪清點下巴,“是啊,夢裡都是假的。”
但是,也并不絕對。
庭院裡的桃花開得歡暢,先前開敗的已經落了滿地粉色。有幾隻肚子圓圓的鳥兒在地上暫栖,纖巧的小爪子踩在粉絲花瓣地毯上,慢慢拓下一個個腳印。
黎溪看着這幅生機盎然的春日畫面,心情也跟着明媚起來。
見到汪蘭心之後,黎溪向其請示,“母親,過幾日我便開始随圓晴去學狩獵了。”
汪蘭心面色溫柔地點點頭,“去吧,可要當心些,莫傷着自己。”
“多謝母親關心。”黎心面上笑得恭敬,内心卻是十分反感。
綜合聽來的關于之前那些舊事,疊加這些日子同汪蘭心的接觸,在黎溪眼裡,汪蘭心就是一個心機慎重的後母。
汪蘭心溫柔地笑笑,眼神裡卻滿是冷意。那雙眼神此時在她美豔的臉蛋上顯得極不協調。
黎溪看着她的表情,不覺寒意四起,她表面強笑,“我能去學狩獵,還多虧了母親在父親面前替我說好話,母親費心了。”
“其實也沒什麼,無論你提什麼要求,你父親即便當時不同意,可到後來還是會同意的,他最心軟了。”
黎溪微笑着點頭附和。
汪蘭心繼續道:“所以啊,你不要有什麼顧忌,想做什麼去做便是。”
黎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知道了母親。”
黎溪走後,趙蕙湊到母親身邊,問:“您剛才那番話,趙瑤能知道是什麼意思嘛?”
“她又不愚笨,怎會不知?”汪蘭心輕笑。
趙蕙嘴角開始上揚,“那可太好了,等她肆無忌憚地和那李未澈糾纏在一起,看父親怎麼罰她!”
“隻怕到那時,老爺都不想認她這個女兒了。”汪蘭心說着長歎一口氣。
“那她豈不是成了整個城裡的笑話。”趙蕙說着忍不住捂嘴偷笑,“她非要出去狩獵,八成也是為了同那李未澈見面,她的心思啊,一般人看不出來,可偏偏瞞不過我們,想來真是有意思得很。”
“一石二鳥。”汪蘭心胸有成竹般得意道。
“您也多在父親身邊多吹一吹耳旁風。”
汪蘭心抿了一口早茶,“這倒不用你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