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着路徑一路查過,陸續收得信息,最終确定僅烏葦經營的小作坊為不明身份修士盯上。
天下功駐點一衆弟子線上齊聚,群體通信内為案件辟出分區增加一條又一條批注,假設一假設二假設三,不同的弟子陸續添補猜測,名為夏平的總理弟子綜合各方動态調整人員調度。
萬時:“其他不說,任務發得是真的又快又準,估計天下功能援助那麼多區也和他們的任務安排有點關系。”
更新的各類信息,銷售、制造方面的排查後緊接實驗區的進度,妝樓弟子希森日夜貓在充作孵化室的審訊室生出對所收集蟲卵的報告。
形勢嚴峻,工作倒是不生亂。
白日裡烏葦對着訂單信息與萬時的問詢,回答得笃定:“做了大幾千件,那人找了輛貨車拉走的。”
貨車的去向一路追溯卻指向至善區堆積貧窮和苦難的欲達街。
欲達街的住民每日都要狠狠唾棄“欲速則不達”的糟糕寓意,隻求暴富不求穩固,對大概率同等貧窮的鄰居約為毫無關注,堕修藏身其中實在難以揪出。
至善區警方配合修者盡力排查了市面上所有相關小擺件,追溯買家尋回産品。
其後的調查重點自然要偏移向那名向煙火衆投放異獸卵的修士。
萬時同陳西又仍舊被分往各反映雕像問題的分點。
“保持冷靜,天下功駐至善區修士近日發現如下圖雕像藏有秘術陣法,對附近生物有持續生機吸取危害,且預計将于3月底孵化其内異卵……
如您持有或接近此類雕像,近日出現精力不濟、精神不振等症狀,請點擊以下鍊接或通過“您的錢”軟件蟲害分區拍照反映并按序操作……”
手機不停彈出内容相似的短信,一顆沉重的頭從枕頭上擡起,疲憊的瞳孔反複調整好幾回焦距才看清内容。
衛彤已經低燒好幾天,租室裡衣物雜亂堆砌,突如其來的失業打斷了她近期的人生規劃。
她并不想向父母要錢,那顯得她離家工作的決定更為愚蠢和不智。
失業前她零散地買過許多快遞,她将它們堆在玄關等待假期打開,現下她有一個看不到頭的假期,她反而完全失去了打開的欲望。
在她并不在意的包裹中,一個蝴蝶雕像正竭力汲取元氣,意欲真正撲扇翅膀。
對一家經營者寥寥的盜版手辦線上售賣商鋪,備錯貨并不是一個無法原諒的罪惡,但在當下,它呈現出了比之差評更為可怖的異變。
衛彤原本就因為日夜颠倒的工作玩耍身體虧空,失業後更是元氣大傷被傷寒趁虛而入,窩在家中渾噩看了近一周番劇電視劇綜藝,發出一聲聲幹巴的笑。
終于病勢加重到爬不起床。
這顆沉重的頭顱反應過來自己反常的虛弱,終于決定起身去小區的診所。
衛彤跌跌撞撞地套上厚實的外套,虛弱得坐在地上呼吸,不明白自己這次感冒怎麼會這麼嚴重。
衛彤平日是個相當堅強的人,但這并不妨礙她因為近日一系列不順就勢躺在地上。
堆積的薯片、餅幹、糕點、速食面條包裝淫.亂地在垃圾桶糾纏,她也十足軟弱地賴在地上。
冰涼的液體湧向眼眶,心髒一下下震動耳膜。
想法劃破思緒,如一道驚雷裂開天穹。
那是一瞬間的想法。
那是衛彤在那一瞬的狂想。
近日的短信的熱搜都在讨論至善區的異卵,身體虛弱、精神不振……一個個症狀仿佛鑿子敲進渾噩的大腦。
如同往日,衛彤不記得自己買過那樣的蝴蝶雕像。
可她會時不時購入一些邪門擺件,最近的一批堆在入門口,她沒有拆過。
沒有拆過。
我沒拆過。
昏沉的腦袋貼着好幾天沒拖的地面。
衛彤聽見了窸窸窣窣的聲響,來自客廳?或許,來自玄關?
冰涼令人作嘔的恐懼感從空蕩的胃袋爬了上來,公告中的字眼反反複複地晃過視野,畏懼的重量太駭人了。
衛彤的指尖戰栗着,點進了鍊接。
“師姐,這裡有個沒照片的舉告分我們這了。”
“沒照片?”陳西又再次确認,在萬時點頭後撥出了号碼,“您好,是衛女士嗎?您的蝴蝶雕像不适合拍照是嗎?”
衛彤緊攥着手機,冰冷的指尖滲出涼膩的液體,心髒在一切怪異的地方咚咚跳動。
“我、我不敢,我病了好多天,我不知道我快遞裡有沒有,我一直沒拆,我……我不敢出去,外、外面有奇怪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