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灰砂蒙臉,耳邊重錘砸腦仁,讓衆人一時幻視回到了現實世界的裝修現場。
許詞翊樂得其所,雖然現在增長積分沒有三塊五那麼多了,幾斧子下去,倒是也零零碎碎漲了十幾個。
但是後來,牆又出現一絲光亮,衆人可能也徹底麻了,積分不再增長,許詞翊意猶未盡收回手,朝着柱子裡面看了一眼。
來自副本轉換積分+5。
許詞翊卻并不高興,她揮揮手,悲哀的揚起船槳:“挖到海螺鎮的茅房了。”
這麼看來,柱子隻是在泳池裡被單獨的規劃出來,柱子内卻有一大片相連的空間,每個柱子砸開,後面都是海螺鎮。
泳池沒有盡頭,興許再往前走一走,海螺鎮到了頭,大家又回到了起點,重複着第一根,第二根,第三根……
線索又進入了死胡同,圓柱是确定沒有其他線索了,花臂又提議兩邊的牆面看着還頗為完整,要不要也砸開瞧瞧。
想想暫時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大家又招呼着把皮劃艇往兩邊。
“建築結構會和副本背景有關麼?”祈玢自問自答:“應該沒關系,副本這麼安排可能隻是想表達出海螺鎮毗鄰海洋,占地面積大,甚至可能是在海裡就能一眼察覺到的存在。”
大家在皮劃艇上,開始逐一将線索一一列出來。
祈玢:“上午發現了海螺鎮日用品,推斷出海螺鎮應該被全體淹了。中午确認了海螺鎮居民死而複生,得到線索有一批人趕海,下午卻在海裡發現了趕海人的屍體。”
“如果我們進入副本的時間是海螺鎮出事的當天,明花和大建屍體都存在同一片海域,大建今天晚上返回登谷鎮。那豈不是說,海螺鎮今天晚上就會出事?”
迄今為止,衆人并沒有發現任何關于這片區域發生過海難的線索,自然也排除掉了這種可能。
談論間,皮劃艇駛到了牆邊。
花臂大漢找許詞翊借用了自己的斧頭,松了松自己的肱二頭肌,也一下一下朝着牆面砸去。
聲音更加鎮耳,聲勢更加浩大。
祈玢在現實裡工作恰好是室内設計,她打了個寒顫,職業病說來就來:“你們說,他砸得不會是承重牆吧?”
許詞翊:“其實我覺得被掏空的柱子更像承重牆。”
祈玢:“……”
花臂大漢砸了一會,眉頭一皺:“砸不開,這面牆好像是實心的。”
至此,大家确定,水裡的線索,牆裡的線索都被探幹淨了。
“就剩下海螺鎮了。”眼鏡男說:“出口應該就在鎮子裡,我們得等到五點之後回鎮子再找了。”
衆人又串起來零零碎碎的線索,開始嘗試拼接成一個完整的故事,可每一個想法出現,另一個線索總會衍生出相悖的結論。
衆人連續想了五六個合理的解釋,又被陸續否定了五六個解釋。
“我認為海螺鎮出現兩批人自相殘殺這個想法也不成立。海螺鎮整體氣氛和諧,目前為止也沒出現過任何表示有人不和的場景,就算不和,海裡有日用品這一點也沒辦法解釋。”
随着許詞翊出面否定了最後一共讨論,這場曠日持久的故事會終于以腦洞耗幹劃上句号。
忙活了一下午,腦力和體力都雙重透支,衆人思維逐漸遲緩,連動作都帶着恹恹。
眼鏡男嘗試提供更多思路:“我們其實有一個誤區,一隻把線索複雜化。解釋日用品出現在海裡,要不就是海水上了岸,要不就是岸上的人扔進去。其實也有一種可能,沉在水裡的日用品就是被不小心散落進去的,可能是有人帶着他們出海,出了一半發現這東西帶多了,沒用了,就随手一扔扔到海裡了。”
短褲男:“是跑海的人?”
許詞翊看着他搖搖頭:“副本給我們的顯而易見的線索可能是個誤導。海螺鎮全方面覆滅,不是天災就是禍了。造成人禍的人,興許是副本裡從來沒有出現的第三者。”
維維:“第三者的出現,依據是什麼?”
許詞翊頓了頓:“你們還記得黃毛是怎麼死的嗎?”
上午,黃毛在水中掙紮的時候,衆人趕過去沒有發現異樣,後來才推斷出黃毛是因為視線不集中被陰影覆蓋,導緻落單身亡。
“造成黃毛死亡的,一個是陰影,一個是水下忽然伸出的手。”
維維忽的擡起眼,怔怔的看着許詞翊。
“怎麼樣,這個設定是不是有點耳熟?”
維維還真沒把兩件事情聯系到一起:“你是說,把黃毛拖下去的手,就是在水下抓住我們的那一隻?”
許詞翊:“不是一隻,但可以确定,應該都是跑海回來身亡的人。”
談論期間,洛商宜自始至終沒有說話。
她孤零零的坐在皮劃艇的末尾,目光發直,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許詞翊說的無疑是一個新的思路,衆人低下頭,若有所思,她側過身掃了一圈大家,隻有眼鏡男看着她,眼中閃着光。
時間差不多了,橡皮艇靠邊緩緩側過來準備掉頭返回。許詞翊坐着的船頭和另一邊船尾相碰,許詞翊看見洛商宜背對着她坐着,想起來似乎很久沒聽到這個小姑娘聲音了,問道:“怎麼了?”
洛商宜不言。
她動作緩慢的摸了摸兜口,掏出一塊餅幹,朝着嘴中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