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前幾天不就已經駕鶴西去了,咋,回來過頭七了?
确定了副本裡還沒到七天,白行風朝着寸頭跳江的地方看去,隻見水面上一個圓圓的略顯斑秃的腦袋若隐若現,像一隻大平菇。
白行風:“……”
大平菇在水裡順着水流在河岸邊飄了一會,就在白行風思考這會不會二次溺死的時候,一眨眼竟是直接沒影了。
白行風已經過了橋,站在橋對岸最右面的一棵古樹下。
古樹周圍長滿了比人高的灌木和雜草,瞧着像是許久沒人修繕過了。
這也難怪,橋對岸隻有寥寥幾戶人家和一個戲樓,算不上繁華,距離戲樓較遠的地方甚至有些凄涼。
雜草足有一米多高,從古樹下一路延伸到副本邊界的高牆上,白行風順着瞧了過去,驚訝的發現一件自己從來沒有注意到的事情。
這邊的雜草似乎可以一直到達戲樓的背面。
雜草中間有幾座人家遮掩,白行風也沒想過竟然每一間房屋後面都有一段不寬不窄的縫隙。
現在春暖花開的,裡面的蟲蛇定不會少。就在白行風猶豫之際,那詭異的平菇又在叢中一閃而過。
這次,白行風果斷地跟了上去。
戲樓後面白行風曾經仔細觀察過,沒有發覺到什麼異常。此次到達,卻發現不知何時多了一道暗門。
推開門,門後面是一條長長的樓梯,樓梯沒有窗,半分自然光也透不進來,隻有寥寥幾盞忽明忽暗的燭火,勉強能照清楚地下的路。
白行風已經完全确定這是誰的手筆了。
一路暢通無阻的抵達了二層,樓梯盡頭又是一道小小的鐵門。
白行風把手放在門把手上,他故意沒有擰開門,就站在後面,靜靜的聽着屋内的動靜。
……沒有動靜。
也不知道這屋裡到底有沒有人,也不知道引他過來的那個人到底想不想把葫蘆裡面的藥賣給他。
白行風越等越沒自信,沒到五分鐘就沉不住氣了,一用力,果斷地推開了暗門。
燈光和陽光随着門縫的大開透了進來,随着視野慢慢擴大清晰,第一眼瞧見的……是許詞翊的臉。
她搬了個凳子正對着暗門口,看見白行風的臉,還笑了一聲:“下午好啊,白先生。”
白行風:“……”
有點尴尬。
屋裡倒是沒别人,白行風很快的就調整好了狀态,他笑着明知故問:“下午好,許女士。你怎麼會出現在這個副本?”
許詞翊順手幫白行風推了一把椅子,做了個手勢請他坐下。
這屋子大約有五六十平大,半面牆都是各種各樣的監控視頻,剩下的半面牆開了整整四扇門,屋子中間有一張小圓桌和幾把椅子,最後面是一張床。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桌子兩旁,桌子上擺着兩倍剛泡好的茶水。
“白先生這套話術就不用對我講了,我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
茶的溫度正好,許詞翊是掐着時間引白行風過來的。
“你能驅鬼?”白行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那寸頭前兩天就被我解決掉了,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許詞翊:“算不上驅鬼,抓住了他們的一部分弱點,能暫時幫我辦些我不方便做的事情而已。”
“能否傳授一二?”
“如果時機成熟,你自然會知道的。”
這是不想說了。
白行風笑了一聲:“該你說了,你找來是為了什麼事情。”
許詞翊輕輕蹙眉:“不是你先來找我的嗎?”
“可是你避而不見啊。”白行風道:“那寸頭帶我走的地方全是監控死角。你找我這件事情,擔心旁人知曉?”
“這監控室目前隻有我一個人。就算有人有權限查看,他也不會看的。做兩手準備而已。”
“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為什麼要找你?”
許詞翊指尖摩挲着茶杯,她歪着頭,對上了白行風的雙眸。
白行風的雙目圓圓的,是一張十分人畜無害的眼睛。完美的诠釋什麼叫做單純善良小白花長相。這樣一雙眼睛裡,他雙眸漆黑,是深不見底的黑。摘下口罩的唇角彎着,很好地表達了什麼叫笑意不達眼底。
許詞翊在一片漆黑裡,看見了一雙同樣不知深淺的眼睛也在微微眯起:“因為你缺一把刀。”
“哦?”白行風笑了:“許小姐可能不知道,我手裡拿着的道具,積分和技能足以讓上千個人毫發無傷永遠脫離副本。”
“不,你缺。”許詞翊說。
“玩家積分榜排名第一的大神,手裡握着七千多萬的積分,一舉一動都過于張揚矚目。你需要一個能力出衆,但卻被系統牢牢掌控在副本中的無名小輩,做你的刀。”
“這個人,需要跟得上你的節奏,需要底細幹淨,沒有和系統的人有太深牽扯,最好完全泯于衆人。你找出與你同頻之人,身份地位沒有低的,一定不滿足于後面的條件。所以你想要的這個人,非我不可。”
玩家積分排行榜,所有人都可以在系統中心自由查閱。
這個排行榜沒有玩家姓名,甚至連編号都隻有第一位,後面跟着一長串隐藏号碼,妥妥的三無産品。唯一能瞧見的隻有一二三四五的編碼和積分總數,瞧着跟處決名單似的。
榜一總積分七千多萬,榜二總積分不足四千萬,差了近乎兩倍。
而這位榜一在系統足足呆了八年。
白行風瞧着也至多二十八九,幾乎一大半的青春都砸進了系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