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寶妹忙活這麼一通,累得坐在屋檐下打哆嗦。
幸好她爸媽的餐館開得大,賺了些錢,以前又讓賊惦記上,趁着她家沒有人,把她家的家具都偷去賣了。床、電器、衣櫃全都沒放過。後來,她家重新裝修、置辦家具,就把院牆壘到三米高,鐵栅欄大門用的是鑄鐵的,還裝有監控。
院牆的地基打下去半米深,高出地面一米,全都是水泥鋼筋澆鑄的,有半米厚,說是地基薄了,院牆容易倒。牆基之上則是用紅磚橫豎交疊砌成的,厚度是一塊磚的長度,還算結實,最頂上還加了圈防盜網。
村裡人可多嫌話了,說她家院牆砌那麼高,有金子。
可這麼高這麼厚的牆,也沒帶來多少安全感。
萬一門擋不住怎麼辦?
豬圈屋裡也不知道有什麼。
龍寶妹歇了一會兒,太陽出來了,氣溫直線上升,又熱又渴。她喝了點昨天燒的冷開水,又跑去看有沒有來電,沒來電。她又去看手機,手機還是開不了機。
她不死心地跑去打開門箱。
冰箱門一開,一股子腐爛臭味以及菜爛了的水流出來。
冰箱裡都不制冷了,她囤積一周的蔬菜全爛了。
龍寶妹打開冷凍層。裡面的雪糕冰淇淋全化了,凍的肉都臭了。
如果隻是斷電幾個小時,以冰箱的保溫效果,是不會化凍這麼快的。這看起來像是停電有兩三天以上了。
龍寶妹又一次被吓到,哆嗦着關上冰箱門。什麼情況呀?
她出了廚房,坐到客廳沙發上,怎麼想都想不明白,又跑去二樓朝外面望去,然後頭皮就麻了。
癞子、熊婆婆徘徊在院子外的公路上,稍遠處的公路上、田梗上有人在慢慢走着,這時候她不覺得他們是去鎮上,更像是來她家。
路上走的,不止是人,還有村裡的動物,也都朝着她這裡來。
她怕讓它們看到,匆匆瞥了一眼後,迅速把窗簾全部拉上。她再一次去看手機,仍舊關機。
手機是她能跟外界聯系的唯一通訊,一直關機,可怎麼辦。
龍寶妹心想:“不會是全村的人都變喪屍,或者變異了,就我一個人還正常吧?或者其他正常人也像我這樣待在家裡?”
她不确定是什麼情況。
龍寶妹不敢下樓,又覺得沒安全感,想了想,去到豬圈房外,把靠牆放着的柴刀拿了起來。
她家的柴是裝修前囤的,自從裝修後,都是用煤氣竈。拉一罐煤氣夠她用一年的,隻在過年家裡待客人多的時候才用柴火竈。滿滿一豬圈屋的柴火,夠用好多個過年了,且全都是劈好的,柴刀自然沒什麼用途了,放在這裡都生鏽了。
好在沒有鏽爛。
龍寶妹小時候跟着爺爺學過磨刀。她去打了水,把柴刀上的鏽磨掉,又把刀刃仔仔細細地磨鋒利。
開山的柴刀,經常要用來劈樹的,它比菜刀厚實得多,刀背有手掌寬,刀身有四十多厘米長,再加上刀把,整把刀的長度有将近九十厘米。
她握着沉甸甸的鋒利柴刀,沒有安全感,隻有害怕。
她萬一是真的神經了,然後外面站着的是正常人,她一刀過去,那就太可怕了。
龍寶妹猶豫過後,把柴刀藏到客廳門口,換了根扁擔拿在手裡。這個隻要不往腦袋上砸,不緻命。
她抱着扁擔瑟瑟發抖,然後,肚子餓了。
沒胃口,不想吃飯。
又餓了一會兒,扛不住餓了。她先去看米缸,米缸裡的米沒壞。
她家沒有自來水,用的是自家打的水井,平時用水泵抽到房頂的水箱裡,如果隻是她一個人用,抽一次水夠用一周的。昨天才剛抽滿。水箱是密封的,沒有那麼容易壞。
龍寶妹在檢查過米和水箱都沒問題後,淘米,做飯。她拿着淘好的米,端着電飯鍋内膽,看着沒有電的電飯鍋,沉默了。
沒電,用什麼電飯鍋啊。
還有煤氣竈。
她去開煤氣竈,打不着火了。不應該啊!她把電池拆下來重新裝,還是打不着。龍寶妹又去拿打火機,把煤氣竈點燃了。
還好還好。
龍寶妹用煤氣竈蒸米飯。冰箱裡的肉菜都壞了,但作為熬夜的懶惰人士,方面便、自熱鍋、辣條魔芋爽、麻辣海帶絲、牛肉幹、罐頭、火腿腸等等,都是常備的戰略物資。
她決定拿魔芋爽拌飯吃。
蒸飯的水剛燒開,龍寶妹就已經吃上魔芋爽了。一包魔芋爽進肚,便感覺好餓啊。那種饑餓感,就好像是兩天沒吃東西,當然,她以前沒挨過餓,也不知道兩天沒吃東西是什麼樣的饑餓感,反正現在就是餓。
龍寶妹連炫好幾小包魔芋爽,然後就看到煤氣竈的火越來越小,呼呼幾下,滅了。
要完!
她過去,提起煤氣罐一掂重量,沒煤氣了。
龍寶妹的頭皮發麻,想爆炸!
沒電,還要沒煤氣,要搞哪樣!她揭開鍋,水才剛燒開,水蒸汽才剛起來,米飯還是生的。
龍寶妹想罵人。
龍寶妹好餓。
她放下魔芋爽,拿起藏在客廳門的柴刀,右手高舉柴刀,擺出殺人狂魔的造型,雄糾糾氣昂昂地直沖柴房,她要去搬柴煮飯。
誰都别想攔她,神來殺神,魔來斬魔。
她氣勢洶洶的沖到柴房門口,又秒慫,準備來個先禮後兵,把柴刀背在身後,喊:“請問有人嗎?我來搬個柴。”
豬圈房的柴堆裡一片安靜。
跟院牆外的喧嚣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