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是我的兒子,此事由不得你反對。”
“婉平郡主就很好,她癡等你多年,為何不能娶?”
“若你再同不相幹之人糾纏,休怪我無情。”
“你是要逼死我嗎,羨兒,我都是為了你好啊。不是婉平郡主,那你的妻子也隻能是哪家的貴女,我自會去同你祖父祖母商議。”
他早知母親在他院中安插眼線,原是念着沒甚重要之事便由着她去了,可如今人居然敢随意翻動他的東西。
久不等他出聲,謝棠隻當他當真将此物送給了郡主。
他怎麼能這樣。
謝棠心底升起怒意,連日積攢的失望和怒意齊齊爆發,她瞪着衛子羨,聲音卻控制不住的微帶哽咽:“你不想要丢了就是了,為何給要給别人,還偏偏是婉平郡主。”
氣的有些狠,謝棠腳底發麻,頭皮也有些發麻,再三追問:“你分明知道大夫人有意撮合你二人,你明知我不喜歡她,為什麼偏偏是她?”
屋中溫熱的炭盆烘烤之下,她身上酒氣愈加的重了,身上的雪已消融,肩頭濕了一片,好不狼狽。
衛子羨閉了閉眼,難得情緒外露,整個人都有些煩躁,不欲多言。
“等你清醒時再同我講。”
謝棠卻不依:“我現在就很清醒。”
她聲量不低,衛子羨看到門外有小厮身影一閃而過,沉出一口氣,膝上手指慢慢攥成拳頭。
他看着謝棠,問她:“你想聽我說什麼?”
他眼神是從未見過的冷漠,謝棠心裡一驚,仍舊強撐着道:“玉佩。”
“不是我給她的。”
“可是……”
連日的公務疲憊加之大夫人近來愈加放肆的監視,打着愛的名義為他上的枷鐐,衛子羨可謂身心俱疲。
他揉了揉眉心,耐着性子道:“不是我給她的,此事我會查清楚。今日失禮之處我隻當是你醉酒,不同你計較了。”
說完,他又道:“男女有别,日後非必要不要再來尋我了。”
就這般想同自己撇的幹幹淨淨,謝棠心尖滞澀悶痛,有些喘不上氣來,她擡手将玉佩狠狠丢過去,砸在衛子羨身上。
衛子羨沒有接住,玉佩掉在地上,清脆的玉器摔破的聲音在落雪的夜裡十分明顯。
謝棠眼睫輕顫,看看玉佩,又看看衛子羨。
他的臉在昏燈之下十足的冷俊,像是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一時間謝棠不知從何處來的勇氣,隔着書案,忽地附身揪住他的前襟,兩人離得很近,呼吸糾纏,能看到彼此眼中倒映的自己。
謝棠眼淚不受控地從頰邊滾落下來,她倔強又脆弱的看着衛子羨的眼睛,聲音輕如呢喃:“衛子羨……”
她急切的想從他眼中看到一點點心動的情緒,可是沒有,他眼神依舊清明,甚至因自己逾矩行為而有了愠怒。
委屈溢了滿腔,謝棠閉上眼睛,不敢再去看他眼底的神情。
她雙手愈加用力地揪着他的衣襟,手指因此而指節泛白,随後小心地将自己的唇貼了上去。
雙唇相碰的瞬間,一股大力将她推開。
随之而來的是盛怒的衛子羨,椅子被人狠狠推開,在地上摩擦出刺耳的聲響。
他涼聲道:“謝棠!”
“我分得清喜歡和依賴。”謝棠雙眼微紅,眼底盈滿淚水,“衛子羨,你分得清對我的情感嗎?”
他那時是什麼表情,謝棠眼前模糊,已看不清了。
隻記得他的聲音比外頭的新雪還要涼幾分,落在她身上,讓人從頭涼到了腳底。
“阿棠,你父将你托付于我,我一直将你視作妹妹,我自認待你從不曾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