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感官都聚集在唇瓣之上,他沒有什麼章法,隻會碾磨唇瓣,用力到謝棠嘴巴生疼。
她張口欲制止他,誰知他趁機将舌頭伸了過來,謝棠頓時如遭雷劈,腦中空白一片。
須臾,她反應過來使勁捶打他,淚水不受控制的從眼尾滑落下來,沾在兩人貼在一處的面頰上,有些涼。
李硯書步子越來越近了,謝棠心中寒涼一片,有些絕望的放棄掙紮,手臂滑落下來,任由他動作。
不知是被冰涼的眼淚刺到還是如何,衛子羨被怒火塞滿的混沌的神識終于清明,他松開箍着謝棠的手,退開唇舌,牽出一條銀絲,很快便斷開。
謝棠揚手一巴掌扇過去,帶起袖間一陣風,奈何手上沒什麼氣力,衛子羨輕輕捏住她的腕子,那巴掌沒能落到他臉上。
謝棠雙唇紅腫,紅着眼睛,仰面怒瞪着他,神情哀怨憤恨。
衛子羨觸及到那目光不由得心中刺痛,他伸手去拭她淚珠,謝棠側首避開,被他困住的右手使勁掙了掙。
她的抗拒分明,令他不悅的蹙緊眉,衛子羨深深看她一眼,随後松開謝棠的手,随意從身側書架之上取了一本書,繞過前面去了。
謝棠禁不住後退兩步,身子疲軟無力,靠在牆上慢慢滑落下來,坐在了地上。
要是被李硯書看到,她該如何同他解釋,才互訴衷腸,通了心意,便發生這種事情。
衛子羨今日這等逾矩又瘋狂的舉止,又是為何。
難不成,他當真想着娶自己嗎?
她擡袖擦幹眼淚,手掌撐地起身欲去見人。衛子羨先她出去了,隻要他與李硯書開了口,說清方才裡頭的情形,那自己就當真處于被動。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當務之急是自己出去阻止他胡言亂語。要是李硯書盡信他言才是真的壞事,她得去分辨幾句。
不成想,人方站起來,便聽得他二人交談聲傳來。
“怎的回來這般快,真是不巧,你前腳出門,後腳阿棠便離開了,說是去尋六妹妹。”
衛子羨語氣同平日一般,不疾不徐,謊話也說的令人信了七分:“郎君适才沒看到她嗎?”
李硯書仔細回憶,有些懷疑自己:“是嗎?方才并未碰到阿棠。”
衛子羨笑道:“這閣樓後邊還有道小門,走六妹妹那處更近些,興許阿棠走了小道,這才教你二人錯過了。”
要是謝棠在,斷然沒有不出來見自己的理由,李硯書不曾多想,行禮便欲離開。
起身時忽見衛子羨雙唇豔紅,心底陡然生出疑窦,正待細看時。
又聽他道:“這個時節衙門公務多,為着新禧府中上上下下瑣事也不少,二嬸操勞過度,已在病榻幾日了,管家拿不住主意,什麼事兒都要過來禀報。我這兩日總是心煩氣悶,夜中難眠,吃了府醫開的兩劑藥也不太頂用,李郎君可知,抓什麼藥吃能緩解些?”
瑣事壓心頭,着實上火,原是因為這些,李硯書謙虛道:“我沒入杏林,不敢妄言,恐怕誤了世子病情。隻是依我拙見,世子五心煩悶,恐有心火,緻使郁氣難消,須得放寬了心,貴宅府醫醫術高超,世子不消再另尋醫,耐心吃幾副,當無大礙。”
衛子羨又問他為何中途回來,李硯書垂下眼,有些不好意思地答道:“去鄭娘子處,隻怕回來就晚了,恐阿棠在此處等我,便折回來想着說她可先行回去,待那邊事了,我再去尋她。”
衛子羨看着他陡然紅透的耳尖,心中冷嗤一聲,負在身後的手握緊,牽扯到傷處,鮮血從結了痂的疤痕處流出來。
“你有心了。”
語氣奇怪,李硯書有些詫異,又說不出哪裡不合适,隻道:“應當的。”
話音方落,便見得木梯上噔噔噔跑上來一個長随,面色嚴峻,見到兩人匆匆行禮,附耳到李硯書身側:“郎君,家中出事了。”
家中?
李硯書怔愣片刻,這一瞬間,腦海中有過許多幻想,但一一被排除。
家中爹娘康健,恩愛萬分;祖母身子健朗,如今隻日日禮佛誦經,不問俗事;妹妹也隻是前幾日受了驚吓,如今又活蹦亂跳的了,能出什麼事。
他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長随臉色不好,十分為難地看看衛子羨,斟酌再三,低聲對他道:“郎君,先回府吧,家中還等着您。”
聞言,李硯書的神色微變,青松是李宅管家之子,自幼與他一同長大,往日管着府中幾間鋪子,是斷然不會跑腿的。
今日他來國公府尋人就很是稀奇了,父親一向同國公府來往密切,若僅是等閑小事在世子面前有何不能直言,這般支吾,就更是不尋常。
衛子羨适時道:“既是貴府有要事,便早些回去,家中事要緊,鄭娘子那邊我會同她言明。”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