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灼的氣氛一直持續着。
在老太醫盯着白姝喝下了解毒劑半個時辰後,原本嚴肅的表情變得舒緩了許多。
“太醫,我女兒怎麼樣了?”白母緊張地問。
“小姐中的毒是危及性命的毒,但她吃下的護心丸起了作用,剛剛喝下的解毒劑七發揮了效果,現下沒有性命之憂了。”老太醫解釋道。
房間裡的三人都松了口氣,白丞相敏銳地察覺到老太醫話裡有話,表情并沒有放松,“王太醫,小女的身體是否有其他問題?”
王太醫頓了一下,看着臉色蒼白的白姝歎了口氣,白母的心立刻揪了起來,“王太醫...”
“令嫒的身體本就有舊疾,此番中毒雖說沒有生命危險,但因為中毒時間過長加深了身體負擔,恐怕...會影響壽數。”
“什麼!”
三人具是一驚,好半晌沒有人說話,齊南看着王太醫幾乎忘記了呼吸,連手指都變得僵硬了。
送走了太醫,齊南“咚”地一聲跪在白丞相面前,“恩師,都怪我,姝兒是為了救我才會...”
他眼眶泛紅,伏在地上,脊背彎曲着聲音裡充滿了自責與愧疚,這樣的傷害是他做什麼都無法彌補的,隻剩下蒼白無力的道歉。
白母坐在床邊看着苦命的女兒輕聲抽泣,白宏遠的臉上流露着哀傷與心痛,見齊南叩頭不止,心頭不忍,扶着齊南道:“你起來吧,姝兒救你是她自己的決定。”
齊南擡頭,額頭一片青紫,“恩師....”
白宏遠将他扶了起來,“你也不必太自責了,姝兒這孩子從小就命苦。”
****
次日。
快到中午的時候白姝終于醒了,她一睜眼就見到面色憔悴的母親守在她身邊,看到她睜開眼,白母激動道:“姝兒,你醒了,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渴不渴?餓不餓?”
她一連串地說着,激動地眼圈都紅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娘,我沒事。”
白姝握着她的手,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安慰道。
“姝兒,娘快吓死了!”
再也忍耐不住,白母的眼淚一滴滴落到被子上,臉上又是高興又是後怕。
這時,喜兒端過來一杯水,“小姐,喝點水。”
白姝被扶着靠坐在床頭,喝了幾口水潤了潤嗓子,“我睡了多久了?”
喜兒道:“從昨天晚上一直到現在,有十個時辰了。”
白姝點點頭,白母坐在她床邊,“姝兒,你感覺怎麼樣了?”
“娘,我沒事了,隻是身體還有些乏力。”
白母道:“嗯,王太醫說你體内的毒還沒完全清出來,這段時間要好好調養。”
“嗯。”
白姝看着母親疲憊的模樣道:“娘,您快去休息吧,不要為了女兒累壞了身子。”
“娘沒事。”白母笑着,“我去讓廚房做一些清淡有營養的東西,待會你吃一點。”
“好。”
--
才從大理寺地牢出來,齊南急忙回到住處将身上髒污的衣裳換掉,又擔心身上沾染的血腥氣污了白姝的院子,趕緊清洗了一番這才去了相府。
聽說白姝蘇醒的消息,齊南激動的去了春和院。
“齊大哥。”剛走進院子就見到站在廊下沐浴在陽光中對他微笑的白姝。
“姝兒....”齊南腳步頓住,陽光下,白姝穿着白衣披着淺色鬥篷被丫鬟扶着,秀麗的黑發似綢緞般順滑地披散在肩上,金色的光落在她精緻的眉眼上,為那蒼白的肌膚染上了淡淡的光輝,她看着自己,笑容清淺美麗,那雙動人眼睛烏黑明亮。
齊南的臉上慢慢露出笑容,眼眶有些發酸,見白姝的眼神變得有些疑惑,他這才扯開笑臉喊了一聲後走了過去。
“怎麼出來了?太醫說你要靜養。”
白姝搖了搖頭,聲音柔軟,“躺的有些累了,起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齊南笑着點頭,伸出手,“我扶你在院中走一走?”
“好。”
白姝居住的院子很大,白母寵愛女兒,将她的院子布置的像是縮小版的園林,假山流水青石小徑,庭院中栽種了不少四季常青的植物,金色的月月桂花謝花開飄散出芬芳的清香,幾隻小鳥在翠竹上蹦跶,流水潺潺清風徐徐,院裡灑掃的丫頭們将小徑上的落葉仔細的掃去,見到白姝過來一個個屏息凝神地退讓開。
“齊大哥,那葛天龍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