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哦”了一聲,問:“齊大哥回去了嗎?”
喜兒笑着道:“沒有,齊大人一直在院子裡坐着等您醒來,我這就去告訴齊大人您醒了。”
“姝兒,你感覺怎麼樣?”
齊南臉上滿是關心,白姝道:“我沒事了。”見他表情十分愧疚,白姝伸出手拍了拍他的手背,“真的沒事,就是起了一些疹子而已,過兩天就好了。”
齊南沉默了一瞬,“你知道那是杏仁糕為什麼還要吃?”那時候白姝有些異樣應該就是嘗出了杏仁的味道。
白姝的眼中盈滿笑意,“那是齊大哥特地為我買的,我很喜歡。”
“你!”齊南怔怔地盯着她,心跳一聲比一聲快,喉嚨一緊,出口的聲音變得喑啞,“你怎麼這麼傻。”
他的手落在白姝的發上,看着她的眼神如一汪春水,白姝被他看的臉一下子全紅了,擡手一擋,“别看了,好醜。”
齊南的心軟的不像話,摸了摸她的頭發,“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明天再來看你。”
“嗯。”
——
書房裡。
看着跪在眼前的齊南,聽完他的話,白宏遠詫異的手一抖,一團墨迹落在紙上暈染了寫好的字。
“你說什麼?”他感覺是自己聽錯了。
齊南擡起頭擡手行禮恭敬而鄭重道:“恩師,請您将姝兒嫁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照顧她一輩子。”
白宏遠沉默了片刻,放下筆站起身看着齊南的眼睛,“姝兒的情況你知道,她身體孱弱,恐不能為你...”齊南打斷他,“恩師,我都知道,我心悅姝兒,求恩師成全。”他重重磕了個頭,語氣十分堅決。
“你,哎,你先起來。”白宏遠将他扶起,表情有些滄桑黯然,“我知道你對姝兒心有愧疚,但你不必如此,姝兒她命苦,我與她娘已經決定了将來若是尋不到合适的人家,就養她一輩子。”
齊南有些急了,連忙道:“恩師,我并不是因為愧疚才提出要娶姝兒妹妹,我是真心喜歡她,想和她在一起。”
為了說服白宏遠,齊南拿出了殺手锏,“恩師知道我父母都去世了,在這世上無牽無挂,姝兒若是嫁給我我會讓她一直住在相府。”
這話已經說的很明顯了,白宏遠驚詫,他的意思是願意入贅?若是這樣的話,那倒是可以好好考慮,齊南的脾氣秉性他也是了解的,他既承諾日後定會好好對待白姝。
他思索了一下,面色變得溫和起來,“你既一番真心,等我和夫人商議一下,總要姝兒她同意才行。”
這就是成了一大半了!齊南臉上露出喜色,白姝那裡他不擔心,他知道她對自己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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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冬後的第一場雪在夜晚悄然而至,紛紛揚揚的雪花簌簌而落,第二日的時候已然積了有幾寸厚。
“娘,您看看我穿這個去見姝兒好不好?”
才吃過早飯,高瑾就迫不及待地拉着王氏在房間裡挑衣服。
“這件紅色的會不會太豔了?”高瑾說着脫了下來,丫鬟趕緊遞上一件藏青色的錦袍用白色狐狸毛滾邊十分精緻。
“不行不行,這件去是去年的舊了舊了!換一件。”
“這件黑的太沉悶了,不行不行!”
他站在鏡子前左右看着,周圍散落了一地的衣服,沒有一件滿意的,高瑾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王氏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笑了出來,不過是去相府,兒子卻緊張的似頭一遭相看姑娘,直把王氏看樂了。
“娘,您笑什麼?”高瑾皺眉,他送了一個月的禮了,今日相府宴會他正好借口上門,想着要給白姝一個最好的形象,不知不覺的就緊張了起來。
他看着身邊的掌事婢女道:“今年新做的冬衣呢?”
婢女一臉為難地指了指被他扔到椅子上的七八件外袍。
王氏拿了一件銀色纏枝底紋的錦服走上前親自為高瑾穿上,“這件衣服是前幾天娘剛為你做的,是用來下個月陛下壽辰進宮穿的,現在先穿上。”
她看着高瑾穿在裡面的一件貂皮坎肩笑着道:“與這件剛好搭配。”
高瑾看着母親臉上的笑,俊臉浮起不好意思,擡手捏了捏坎肩毛絨絨的邊,眼神變得柔軟,隻“嗯”了一聲便讓丫鬟為自己整理衣裳佩戴飾品。
屋外。
付思思站在廊下已經許久,寒風刮過,臉頰凍得有些僵硬,連抱着暖爐的手也是一片冰涼,可是屋裡沒有一個人發現自己,高瑾更是隻顧着挑選穿什麼衣服才能讓那個女人喜歡。
她捏緊了帕子,俏麗的臉有些發白,被發絲遮住的眉眼之間是濃郁到化不開的嫉恨,卻在走進屋子的刹那全部消失,隻剩下溫柔的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