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最拐角那兩桌。”沈馳掃了眼台球廳那片,人不算多也不算少,中央空了兩桌,周圍也都滿了,再者就是拐角偏僻的位置。
“開中間的呗。”季升插了嘴,順手接過陳周莊的打火機,點煙叼着。
沈馳看着周妄,等他的意思。
“中間的。”周妄掐煙起身。
“小妄擺球。”陳周莊已經往中間那兩桌去了,周妄本來下班點就還沒結束,現在算摸魚。
柳姚和周妄各擺一桌。
“加油哦哥哥。”柳姚沖着幾個帥的抛媚眼,然後夾着煙站在旁邊看熱鬧。
正常他們選桌不會選中央,除非想裝逼。
周妄将球剛擺好,沈馳就給他遞了個杆,“再幫忙開個球?算我的。”
季升單手撐着桌沿,抿着煙懶懶吐息,“娛樂局你都請外援。”
周妄接過杆,站在人群中間很快引起注意,一是他那身女仆裝,二是他熟練的單手開球。
精瘦有力的手臂随着動作往前一送,帶動着大臂的力量将杆猛往前搗,清脆的台球碰撞聲響後,色球同時來回滾動,進了倆,白球位于沈馳線域。
“好裝。”
“裝。”
左傑和陳周莊一眼就看出周妄在裝逼,他從前打球的時候,從來都是穩打穩地開局。
“好好看好好學。”周妄将杆塞回沈馳懷裡。
沈馳笑着接過來,看着周妄給他開的好球,站在桌邊緩緩俯下身,他不習慣戴手套,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壓着,他喜歡打巧球,不會很用力,母球總是以很騷的路線拐起來,然後輕輕地碰在球上再讓球進袋。
和沈馳這種人打球來氣。明明覺得不可能進的,就是會拐彎使巧勁進球。
他脖頸電子煙挂飾因為俯身垂在桌面,沈馳不經意地将它甩到後背,雙眸緊盯着球的位置,搗球動作很熟練。
季升用巧克粉擦拭杆頭,視線卻并不在球桌,而是看向周妄。
“誰的外賣!”秦讓往這個方向喊了聲,“八杯星巴克!”
“嗯,來了。”原本坐在沙發上的那個男生起身,往前台走去。
沈馳讓了季升一手,兩人換位。
“他對象叫什麼?”周妄湊到沈馳身邊輕聲問道。
“金落。”沈馳用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比劃了下哪兩個字,“聽說是天上掉金子的寓意。”他勾唇開玩笑。
周妄擡眸往金落的方向看去,确實像是家裡富養的孩子,無論是穿着還是首飾都是名牌,季升之前說過的,他靠對象養着。
金落先給秦讓分了杯,他不知道各位的口味,所以買的大部分是拿鐵,自己是熱巧,給季升留的冰美式。
很有禮貌的人,也給柳姚分了一杯,單獨用紙巾包裹着,方便她擦口紅。
“放旁邊。”好不容易等到最後親手送到季升旁邊的時候,季升語氣卻敷衍冰冷。
金落也不惱,“嗯嗯”地點頭,就乖乖聽話将咖啡放好。
他全程也并沒有參與他們的遊戲,就像個小寵物被帶出來看着一樣,安安靜靜地晾在一邊,也不看手機,就看向季升。
“謝謝。”周妄站在沙發旁和他搭話。
“嗯,沒關系沒關系。”金落很友好,擡眸沖着周妄笑。
“你不玩嗎?”周妄問他。
金落搖搖頭,“我不會這個。”
“他沒教你?”周妄指的是季升。
金落搖頭。
“我單開一桌教你。”周妄放話了。
金落愣了下,再次看向他。
兩人舉動顯然引起了沈馳他們的注意,季升隻是餘光瞥過去一眼,“他笨得很,别把你氣着。”言語裡全是輕蔑。
周妄沒理,本來今天看他就煩。
沈馳接下來幾杆有些力不從心,注意力被周妄那邊吸引過去。
誰家正經人教球是這麼教的。
周妄身着女仆裙站在金落身後,其實他個子比金落高,手把手教他拿杆也方便,側過身在沈馳的角度看,和從後面抱着金落沒差。
兩桌挨得很近,周妄給金落講規則也很耐心,還會誇他。
“好球。”
“不錯。”
“嗯,好撞。”
沈馳沒見過周妄能嘴甜成這樣。
再開一局,周妄不在,就是柳姚給他們重新擺球。
周妄其實沒什麼别的心思,就是見不得有人落單,還要被對象語言嘲諷。他教得也比較淺顯,好讓金落上手玩會。
“啪——”隔壁桌清脆地碰撞一響。
聽聲音就知道是很暴力地開球,沈馳單手高架杆,直接現場立杆尾炸球。
“牛逼!”
“666!”
很快成為全場焦點。
周妄愣了下。
草,怎麼比他還裝?
“你能去和他換嗎。”金落突然在他耳邊說了句。
“嗯?”周妄困惑。
金落指了指季升。
服了。
周妄把杆一撂,朝着沈馳那桌走去,季升和他迎面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