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執其實很少和同科室的人聊天,更不要說那些女護士了,但沈則安不一樣,他總愛在來看自己的時候和她們唠嗑。
他與護士們的交集全都賴于沈則安。
這次也一樣。
下班的時候他正欲離開,經過她們的時候聽見了她們的小聲讨論,這原不會引起他的注意,隻不過是隐約聽見了沈則安的名字讓他停住了腳。
“在聊什麼?”他問。
女護士們被他突如其來的搭話吓了一激靈,“啊,沒什麼。”
見邵執還未離開,有一個護士忍不住問:“那個……沈先生真的要結婚了?”
他點了點頭,見她們在讨論這件事難得的開起玩笑:“怎麼,少女的春心萌動破碎了?”
“沒沒沒!”她連忙擺手,“哪有心動啊。”
“還有十天就辦婚禮了,如果有心思的早點斷了找下家吧。”
見邵醫生不相信,自己想的又不能說出來,她隻能當啞巴認下了這個莫須有的“罪名”。
邵執走後小圈圍着的女孩子們徹底蔫了,“這下徹底是真的了。”
“正主雙方都承認be了,已破滅。”
“要不嗑邵醫生和梁醫生?”
“也行耶,但是沒有邵醫生和沈先生好嗑。”
“對呀,同一家醫院上下層,你見他們見過幾面,還沒有沈先生來的勤快。”
“害,吃過細糠就嘗不了粗米了。”
而走後的邵執自然沒有聽到她們的讨論,驅車去前往Dream。
今日的Dream很熱鬧,沈則安開了場婚前單身派對,還誇下海口自掏腰包給在場所有人的酒水打八折。
在場的人很多,熟悉的,陌生的都有。
他們圍在沈則安的身邊,歡呼雀躍,顯得角落裡靜靜喝酒的邵執有些格格不入。
還有十天。
邵執想。
明日休息,他便沒了顧慮,一杯接着一杯。
沈則安站在人群中回頭,朝他揮了揮手,唇瓣一張一合,聲音被音樂蓋住卻還是能看出那兩個字在喊他過來。
邵執抿了抿嘴唇,掩蓋住眼底的暗淡,恢複漫不經心的常态,随性散漫地舉着玻璃杯朝他走去。
酒水在晃動中濺撒出來,落在燈紅酒綠的人群中,消失在無人在意的地闆上。
沈則安望着邵執,今日的他穿着一件黑色襯衫,最上頭的扣子沒有系上,兩臂袖子撸起,發絲有型,那雙含情的桃花眼微眯着,紅潤的唇瓣微張着,顯得整個人格外散漫慵懶性感。
沈則安聞到他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酒味,怕他聽不見湊到他的耳畔喊他的名字,因為随着音樂舞動唇瓣無意間碰到了他的耳廓,但沈則安沒有在意:“你剛剛喝了多少?”
“什麼?”邵執沒有聽清他的話,離得他更近。
沈則安耐着性子又喊了一聲,這下邵執終于聽見了,湊到他的耳邊,踉跄的腳步讓他的臉頰碰到了邵執的唇瓣。
他的唇瓣微微張開,也不管沈則安有沒有聽見,“沒數。”
說完他将臉搭在他的肩膀上,見邵執這副模樣沈則安就知道他喝了不少,短暫半秒的意外觸碰隻是讓他愣了一下,他扶着有些醉的某人,笑了:“到底誰結婚呀,明天沒上班就這麼放縱自己?”
邵執其實很少喝醉,剛剛那幾杯下肚隻是開胃菜,他隻不過是想借着酒意趁亂做點不敢做的事,他想起一分鐘前的那個意外觸碰,埋在他頸窩處輕輕地蹭了蹭,深嗅着他的氣味。
做朋友也挺好的,不會被發現。
“你結婚,我高興不行?”
沈則安捶了下他的背,“有病吧?”
邵執起身,神情恢複如常,一點也看不出醉意,他一手插兜,一手掐着酒杯湊近他的臉頰。
冰涼的觸感讓他抖了一下,剛想說他裝什麼就聽見邵執鄭重地喊:
“真的高興,沈則安。”
後面有句他沒說出口。
想祝他幸福又卑劣地希望他不要那麼幸福。
他的鼻腔有股酸澀感,捏着玻璃杯的手指指尖發白,他強忍着想要奪眶而出的家夥仰頭喝完了杯裡剩餘的酒水。
邵執拍了拍沈則安的肩膀,“我去倒酒,你好好玩。”
沈則安轉身看了眼邵執的背影,他的心底有種莫名的怪異感,但轉瞬即逝,還沒來得及細品便因為高競澤把他拉去舞台中央跳舞而抛之腦後。
邵執倒完酒後沒有再回去,坐回了最适合他的角落。
期間李淮西來過勸他少喝點,他沒有聽,自顧自地一杯接着一杯灌入口中,不要命地刺激腸胃。
李淮西勸不動,後來宋澄來酒吧找他他便抛棄邵執走了,本該安靜的角落在插曲結束後再次恢複了甯靜。
到最後,邵執已經不知道自己開了多少瓶,隻記得各種各樣的酒都嘗了遍,他知道自己已經到了極限卻還是控制不住倒酒的動作,哪怕已經有些恍惚了。
意識模糊的時候邵執似乎看到沈則安朝他走來,他合上眼,嘴角揚起。
沈則安覺得有些沒勁,找了好幾圈邵執的身影最後在某個角落發現了喝得酩酊大醉的某人。
見他座位前喝空的幾瓶酒并且度數都不低,沈則安一下子就心慌了,他可從來沒有見邵執喝這麼過,“我靠,就一兩個小時你瘋了吧喝這麼多。”
沈則安扶着邵執搖搖欲墜的身體,瞧着他的酒氣上臉,格外紅暈,偏偏他還不自知被罵了也隻是不明意味地笑。
這下沈則安是真的對派對沒興趣了,隻想立馬把這個醉鬼帶回家伺候,他給老高發了條消息說先走一步,叫他結束後直接把賬單發自己。
安排好後續,他托着邵執,語氣硬硬的:“能不能自己走?”
邵執:傻笑ing
沈則安:……
得到回複的沈則安将他的一隻手臂搭到自己的肩上,心裡數着三二一将他拉起,哪知對方一點力氣都不幫忙,累的沈則安開始懷疑自己喝醉後不會也這麼難伺候吧。
不過他也自知應該會比某人更難伺候,畢竟某人喝醉後除了傻笑其他都挺乖的。
回家後沈則安将邵執扶到他的床上放倒,柔軟的床墊讓他倒下的那一刻随着床晃動了幾下,襯衫的下擺被掀開露出他腰間的一抹白。
沈則安輕喘着平複呼吸,低頭看向熟睡有些衣衫不整的邵執,思考起某人以前是不是有幫他換衣服。
記不太清的沈則安沒有多慮,動作麻溜且迅速,他單膝跪在床上向他湊近。
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的暖氣開得有些足,沈則安扯了扯衣領透氣,他附身認真地注視着他的扣子将其慢慢解開,沒注意到男人的眼睛睜開。
而後,猝不及防地,躺在自己身下的某人抓住了他解扣子的手一拽,單膝跪着的沈則安平衡力沒那麼好自然是倒在他堅實的懷裡,臉頰磕到扣子讓他忍不住“嘶”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