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吃完飯沈則安都還沒有緩過神來,明明有想過人家同意的結果,可是真同意了又開始懷疑對方是不是在開玩笑,畢竟答應得太爽快了。
廚房裡某人在收拾東西,沈則安漸漸走近,扯了扯他的圍裙,“喂。”
“嗯?”聲音似乎是從男人喉嚨裡發出的,他微微側身目光緊緊盯着他,耐心地等待他說話。
沈則安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你沒有在耍我吧。”
男人錯愕了一秒,瞬間懂得了方才某人為什麼表白後一句話都不說就光吃飯,合着是在自我懷疑。
廚房的收拾本就接近了尾聲,他将毛巾擰幹放好,冰水沖清他的雙手,沈則安盯着男人在水中根根分明的手指,而後這雙手□□毛巾擦拭幹淨,落在了自己的臉上。
男人雙手捧着他的臉,冰涼的觸感還沒适應好男人就突然用力一擠,打得他措手不及。
邵執盯着他臉頰被擠起來的肉,笑出聲來:“騙你有好處,嗯?”
“說話就說話,你怎麼還動手呢。”沈則安嘟囔着嘴,用手推開某人玩弄的手,得救後他揉了揉自己的臉,“我這不是覺得自己表白得太倉促了,怕你以為我在開玩笑。”
說起來就心虛,兩次都很像惡作劇。
“所以呢,你原本想怎麼弄?”男人俯身向他靠近,在湊近他的時候輕挑眉峰。
沈則安還有點沒适應近距離,身體下意識地向後仰了下,他将臉撇向一邊,“就……帶你去看星星之類的。”
他假裝吹口哨,想顯得不那麼尴尬。
“現在還去嗎?”
沈則安扭頭,盯着他那雙勾人的眼睛,炯炯有神,望向他的目光裡滿是真切柔情,他盯得出神。
沈則安很喜歡邵執的那雙眼睛,那是一雙勾人的利器,如今更是。
讓他莫名地想要吻上去。
“去嗎?”他又問了次。
“去!”
他扯掉男人身後的系帶,“低頭。”
男人照做,盯着沈則安為自己脫下圍裙,認真地,心甘情願的。
沈則安為了圖方便,租了一輛敞篷車出行。車子一直開到郊區的山頂,這裡遠離城區,空氣要好得多。
他可是做了很久的功課才找到這種人少風景還不錯的小衆觀賞地。
夜幕低垂,墨藍色的畫布上點綴着璀璨的星子,閃爍着奪目的星光,照亮山頂的黑暗。
在靜谧的氛圍裡,似乎能聽見宇宙的呼吸,還有兩人共振的心跳。
事實證明就算是當初先帶某人來也不一定能必成功,因為自己可能也會因為緊張而說不出一句話。
搭在腿上的右手緊張得擊着腿部的肌肉,他暗自深呼吸,借着微弱的星光偷看某人的反應。
該說什麼呢?要不要牽手?為什麼他看起來一點都不緊張?
“沈則安。”男人突然喊了他一聲,吓得胡思亂想的他慌亂地叫了一聲,“啊?怎……怎麼了?”
“然後呢?”
“什麼然後?”沈則安有些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男人扭頭望向他,将偷看的某人抓包,他的眼裡仿佛有光,似乎比今夜的星星還要亮,他語氣戲谑,“你原本準備幹什麼?”
調侃的意味十足,但偏偏某人還不知道該說什麼,實話說他已經忘記自己的計劃了,不過可以确定應該也是很無聊。
“沒幹什麼。”
“就這麼幹坐着?”
沈則安底氣不足,“就……就這麼坐着。”
男人倏然輕笑,“就這樣還想表白成功?”似乎是覺得他有些好笑。
“那我随便表白你不都答應了嗎?形式什麼的不重要,細節也不重要。”沈則安反駁,仗着某人喜歡自己就肆無忌憚。
像是為了反擊,他一把牽住某人的手,陌生的觸感,他緊緊握着,指尖輕顫,标示着某人的不平靜。
下一秒,手中的那隻手熟練地挪動,自然地與他十指緊扣,沒有一絲的猶豫,仿佛已經在腦中演練過無數次。
心跳聲震耳欲聾,修長的手指交織在一起,仿佛這世間最緊密的接觸,一切都隐藏在月色中,隻有星星知道。
身旁的男人手指用力,像在蹭自己,他将手舉起來看向自己,嘴角挂着得逞的笑,“這才對。”
沈則安慶幸,慶幸隻有星光知道自己的臉紅。
他努力壓制自己上揚的嘴角,故意往天上看,不想讓某人瞧見自己沒出息的表情。
談戀愛好像有點尴尬,但如果是邵執,好像這點尴尬就不那麼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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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注意安全。”關上車門,邵執站在原地準備等沈則安走後再離開。
沈則安笑了笑,拔下車鑰匙,鑰匙環在食指上轉圈,“誰說我要走的。”
還沒等邵執反應過來沈則安就走到他的身邊,用手臂碰了碰他,瞥向他錯愕的表情很是滿意,“走吧。”
邵執拉住他向前走的手臂,“沈則安。”他頓了頓,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這所公寓裡住的不止他一人。合租中有一方要帶人入住都應經過另一方同意,這是最起碼的交往禮儀。
“你以為我哪來的鑰匙?”沈則安挑眉,比起第一次牽手的局促,這一次沈則安牽起邵執的手顯得十分自然。
邵執此時才意識自己原先漏掉的細節,公寓的鑰匙隻有兩把,沈則安卻能在自己回來前站在房内,顯然金在石早已知道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