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以糖聽到門咔哒關閉的聲音,她才呼出口氣,視線重新放在韓以辰的身上,卻和一雙微微睜開的眸子對視。
“……”
韓以辰那雙眼睛一睜開,就連帶着整個人都顯得鋒芒起來,不見剛才一絲一毫的脆弱之态。
“你什麼時候醒的?”韓以糖問。
“在你問宴遲什麼時候對你動手的時候。”他用眼神上下端倪着韓以糖。
緩緩的接下後半句:“我覺得此生,應該不太可能。”
“……”想要問候一下你的長輩,不知道合不合适。
韓以辰一醒來,看了看還沒挂完的吊水,接着很是平靜的吩咐着韓以糖出去聯系他的秘書把他的電腦送來,他八點半有個視頻會議,不能耽擱。
韓以糖就隻說了一句:“歇一歇吧,明天……”
“歇一歇?歇了你吃什麼喝什麼,拿什麼去玩青春疼痛,人格分裂的遊戲。”他淡淡冷嘲着。
“……”
她閉嘴。
她該死。
她不該覺得韓以辰醒來後,會有其他正常人生病後的反應,覺得自己該休息休息,不要英年早逝……恐怕在韓以辰看來,該英年早逝的是她!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陷入異樣的沉默。
沒有工作的工具,韓以辰也懶得跟韓以糖繼續說什麼,就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緩緩升起的月光。
良久。
“沒事就回去吧,不用在這獻殷勤了,你也什麼都做不了。”他沒擡眼看韓以糖,隻淡淡的吩咐着,四十五度仰望着的窗外的月光。
這樣的韓以辰,有一種隻活着一個軀體的樣子。
“你,有什麼想吃的嗎?”
韓以辰的目光重新落在她的身上,表情很是複雜,韓以糖趁着他沒張嘴,先伸出手擋一擋:“咱們今晚,就說這一句話……咱們好好說,你看成嗎?”
讓韓以辰那句,你就這麼着急送我走?卡在喉嚨裡。
他的眉頭皺成川字,如果韓以糖多多找人了解就會知道,韓以辰在外連皺眉都很少,似乎多大的事情都無法讓這個韓家目前掌舵的男人有什麼動容。
甚至于他的胃部常年帶有疼痛,也絲毫不能影響他什麼。
他看着她雙眸中帶着微亮的希翼,明亮透徹。
動動唇。
半晌,還是說了句。
“不用。”
簡略的兩個字,不帶任何情緒,沒有一絲嘲諷意味,他很是平靜的說完,也難得平靜的看着她。
卻像是一面高聳入雲的城牆,而他穩穩的站在城牆之後,不願意挪動半步。
韓以糖的心情說不出什麼來,隻輕輕的點點頭:“好。”說完就朝着門口走去。
韓以辰的心随着她的離開,放緩了些。
“那我明天再問你,也許明天你就有什麼想吃的了,對了,我的廚藝很好,你可以放心點菜。”言罷,她才推開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