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垂着頭,黑發擋住了他的視線,隻有略微粗緩的呼吸聲,在這寂靜的屋子裡,終将平息。
這邊的韓以糖回了房間後,先給自己洗漱完,屋子裡能挪動的東西,她都開始朝着門口推,别說,不知道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的力氣大了不少,就像是今天還沒怎麼對宴遲,那厮的手就紅了。
啧。
嬌貴。
如此嬌貴的手,竟然長在他那一黑切黑的身上。
等折騰完一切,她就開始費盡心思把自己給綁起來,麻繩夠粗,也夠結實,韓以糖為保意外發生,就一定要保證自己别頭腦發昏的時候,還能自己給自己解開。
那就……
幹脆死扣!
等她折騰完,就覺得自己已經是個木乃伊了。
隻有兩條小腿,和左手細微的空隙,是防止出現意外自己能打個電話求救求救。
她才不會犯傻的自己把自己勒死。
至于明天該怎麼解開,那是明天的事情,丢人也是丢明天的,起碼今晚可以好好的在這熬着。
而且,她相信隻要能熬過今晚,無數個明天都不會是問題。
忽然電話聲響起。
韓以糖原地蹦了蹦,在床上看到自己的手機。
來電人:修遠哥哥。
她磨着牙,先把電話挂了,再把電話名稱改成:林綠茶。
想了想又把宴遲的拉出來,改成:宴要命。
嗯,要她的命!
很是直白。
她用着指尖戳了戳,對方的第二通電話又來了,韓以糖皺眉,這月黑風高夜,還打電話過來……
這就不僅僅是碧螺春這麼簡單的。
這還是個想釣魚的……啊。
亦或者是,還有着更深層的東西。
她打了個哈欠,接着就把第二通電話也給挂斷了,不管有多深層,她還沒離婚,就是一個已婚美少女,大晚上的沒興緻去當人家魚塘裡嗷嗷待哺的魚兒。
那端的林修遠見電話再次被挂斷,溫潤如玉的臉上浮出一絲困惑,接着困惑變成冷意,他的目光看着桌子上的照片,是韓以糖和宴遲在網紅樓梯上的合影。
遠處的海岸線和落日餘晖充當二人的背景,兩個人雙雙低着頭,這是一張截圖,曝光不是很好,卻更好的呈現出二人之間的那種氛圍,尤其是,宴遲那落在韓以糖身上的那一束目光,淡淡的眸子,似帶着無盡的,被壓抑着的缱绻。
美好的像是一幅畫。
他拿起照片看了幾秒,咔哒一聲點燃火機,層層火苗燃起,火舌瞬間吞噬二人。
這邊的韓以糖見電話沒再打開,嗤了聲,啪叽朝床上一趟,如蠶寶寶一樣拱着,艱難的個自己蓋上被子。
這感覺,說實話,時間長了的确是不太好受,有種略微窒息的感覺,韓以糖找了個合适的姿勢,保證自己不會被憋死,就閉上了眼睛。
她太困了。
來到這裡算起來就那天晚上暈了睡了個全乎的覺。
一個小時後,她磨着牙醒了,眼下有着微微打算青紫。
這次好,這次沒做噩夢。
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