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娘疼得在地上直打滾,淚水、鼻涕糊了滿臉,嘴裡不停地哭喊着:“求夫人體諒,饒過朝顔……”可面前的白玲芝卻充耳不聞,下手反而更重了,直到竹條都被打斷,她才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
“記住了!有些東西不是你們母女該肖想的!”白玲芝将斷了的竹條扔在地上,惡狠狠地丢下這句話,轉身大步離去,那重重的關門聲,在婉娘耳中,如同喪鐘一般。
晚娘趴在地上,許久都動彈不得,屋内的燈光愈發昏暗。
她強忍着渾身的劇痛,慢慢爬起身,拿起那塊被白玲芝嫌棄的帕子,一滴滴淚珠落在帕子上,洇出一片深色的痕迹。
窗外,寒風依舊呼嘯。
她的親女兒,朝顔自從降生,便被白玲芝從自己身邊抱走了,她以為白玲芝會好好待她的女兒,卻沒想到白玲芝這樣心狠手辣,還是不放過自己。
當初是老爺醉酒強要了她,可是她卻無法辯解,身為奴婢,能得的也隻有媚惑主子這一條。
晚娘捂着嘴巴不敢哭出聲來,她的女兒,她可憐的朝顔,時時被罰跪祠堂,時時被挑剔。卻還要一遍一遍否定自己,認為是自己的錯。
她哪裡有錯呢,不過是白玲芝自己想要發洩怒氣,都齊齊撒在了她們母女身上。
可是朝顔卻不知道自己的存在,她亦不能相認,也不可以……
許錦州從茶館出來,神色終于輕松起來。
他将手中的地冊交于上司派來的管事,這下便也算完成任務了。
許錦州縮着脖子,太冷了,他搓着手跑回了酒樓。
這一路真是寒風刺骨,不過钰娘還在等他呢。想到這個,許錦州身上就充滿了力量,他要将上司看重他這個好消息跟钰娘分享,兩人一同高興。
許錦州踏着風雪推開了屋門。
钰娘聽到動靜回眸,隻見夫君站在門外。她驚喜的撲向許錦州,“你回來了!”
許錦州笑着點點頭,又帶着歉意對妻子說道,“娘子,讓你久等了。”
钰娘親了一下他的臉頰,挽着他的胳膊道,“娘子等夫君,天經地義的事。”
钰娘想了想,又松開許錦州,她過去将通風的窗又合上,屋内很是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