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晚宴的主辦方是時尚雜志AMethyst,偏向于娛樂性質,每年都會在舞會環節融入一些特殊的遊戲元素。
燈光隻滅了一瞬,随後不同顔色的射燈亮起,把場地劃分成了五個區域。
“大家晚上好,首先感謝各位來參加我們的宴會。”主持人的聲音響起,“現在為大家介紹一下今年的舞會規則。”
“登記進場時,我們以大家身上的花卉顔色為依據,發放了對應顔色的數字卡片。其中顔色無法對應的統一被調整為紫色。”
“現在請大家前往自己所屬的顔色區,找到跟自己同樣号碼的另一位,與ta共舞。”
池琰拿到的是白色11号,不過這會兒已經不重要了。他沒在身旁的白色區停留,徑直往出口走去。
賓客們聞聲行動起來,又要前往區域,又要詢問号碼,場面難免混亂。
燈光熄滅前池琰已經走到了場地的中心處,現在這裡聚集的人最多,時不時就有人問他是幾号,希望能跟他匹配上。
池琰無奈,隻能把白色卡片捏在手裡,一有人接近就把卡片拿給對方,示意他們顔色不同,亦或是數字不同。
但即使他已經很努力減少接觸,卻還是染上了一身信息素,各式各樣的味道像催化劑一樣加速着身體的不适。
池琰擡手覆上自己的腺體。他指尖冰涼,腺體有一瞬間被安撫住,然而很快,那片灼熱的皮膚就将手指也燒熱了。
得不到舒緩,腺體處隐隐傳來刺痛,連同犬齒、血液一齊發出抗議,想要鎮壓這些讨厭的味道。
無論什麼方法,隻要能讓不屬于他的氣味全部消失就好。
他加快腳步,即将離開最後一個區域時,被人叫住了。
“二少是什麼顔色,還沒找到地方嗎?再走就出去了嘿。”
池琰側頭,這是他哥那邊的人,跟他有點過節。
這些狗腿以為招惹池琰就能讨好到他哥,所以時不時就要來他面前跳腳。
池琰沒理,繼續往前。
那人卻不讓他如意,直接伸手攔住了他的去路。
“都是自己人,怎麼連句話都懶得跟我講?不太禮貌吧,二少。”
他是個嗆鼻子的酸味Alpha,池琰皺了皺眉,怕被這身味兒刺激得當場暴起,所以往後退了一步。
對方卻誤會了這個動作,以為池琰被他壓迫,更是來了興緻,好死不死地又放出了點信息素。
“……”池琰嫌惡地拿卡片遮住鼻子,“别擋路,我易感期。”
“什麼?”對方沒聽清,湊近了問他。
池琰眸色漸深,信息素已經壓不住,開始往外冒了。
血液在沸騰,Alpha的本能讓他很難就這麼憋悶離開,他想要還擊。
冷靜……
池琰深呼吸一口,強壓住身體裡瘋狂叫嚣的施暴欲,側身繞過他。
可這人實在是不知死活,似乎以為池琰洩出的信息素是在挑釁,直接上手,捏住了池琰肩膀,語氣輕佻。
“二少,剛才說的什麼,我真、沒、聽、清啊。”
池琰停下腳步。
他閉上滾燙的眼皮,很輕地歎了口氣。
最後一絲理智也被燒盡,再睜眼時,池琰眸色冰冷。無盡寒意伴随信息素,鋪天蓋地朝身後湧去。
“咚”的一聲,是膝蓋跪地的聲音。
池琰回身,視線下落,毫不意外地看到面前的Alpha低頭半跪着。對方撐在地上的手因為發力而顫抖,還強撐着想站起來。
“聽清了嗎?”池琰居高臨下,問他。
“……”對方喘着氣,說話很艱難,聲音有些顫抖,除了不可置信外,更多的是恐慌:“你……公共場合,蓄意暴動……等着吧……”
池琰眼皮眨動,信息素無聲地又濃重幾分。
冰冷雨水浸透,寒意遍布全身,這人終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池琰半蹲下來,不緊不慢地說:“先擔心你自己。”
酸味Alpha半張臉貼在地上,費力擡頭看了池琰一眼。
池琰此刻神色陰郁,眼神有些空,像是真的變成了獸類,對自己造成的破壞毫不在意,甚至還帶着一絲殘忍的天真,想欣賞一下自己的傑作。
他吞了吞口水,想起之前道聽途說來的一件事——
池琰15歲第一次易感期時就被帶上了止咬器,關了七天禁閉。
當時他還嗤笑,心想一個15歲的Alpha再吊又能多恐怖,還用上成年體才用的止咬器了。
現在看來,傳言可能是真的。
信息素強度是一個原因,另一方面,他的味道也很特别。
像是持續不斷的夜雨,寒冷侵入骨髓,腺體被壓制的一點信息素都放不出來。絕望蔓延全身,反抗不能的無力感足夠澆熄每個Alpha身上的傲氣。
他忍不住發出痛苦的哼聲。
池琰見狀不再廢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