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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Alpha和Omega都擁有獨屬于自己的信息素。
除了部分極端Alpha喜歡用超濃信息素去壓制别人外,絕大多數情況下,大家會讓氣味維持在一個能聞到但不冒犯的程度内。
頂級Alpha對信息素更加敏感,因此應随剛一靠近,池琰就聞到了他的味道,很淡,卻很有存在感。
後頸腺體突突地跳起來,想大量釋放信息素去回應。
池琰閉了閉眼,克制住這股欲望,然後側過身,先是審視地看了眼抓着自己的手,接着才擡眸看向應随,疑惑道:“嗯?”
或許是不知道要說什麼,應随看了他很久才開口:“你不舒服?信息素有點濃。”
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大事。
池琰抿了抿唇,專挑帶刺的話說:“壓迫到你了?那可以離我遠點。”
他态度算不上友好,應随卻沒生氣,反而進一步問他:“你感覺不到嗎,現在的味道已經超過你平時……”
說到這裡他忽然頓住,可能意識到這個“平時”已經是三年前。
片刻後他對着池琰笑了下,有些自嘲的意味,繼續說道:“已經超過你以前習慣放出來的濃度了。”
“沒覺得。”池琰說,“隻覺得你奇怪。”
今天自己的脾氣似乎格外差,池琰皺了下眉,不知是不是被那新撿的暴躁流浪貓傳染了。
他盯着應随脖子上鈴蘭花樣的絲帶,用所剩無幾的耐心重新把這幾分鐘的事情捋了捋。
應随,他的前男友,回來之後見的第一個人不是他,公共場合撞見他也連句招呼都沒有。
現在終于說上話,“好久不見”“我回來了”一個字也沒聽見,硬是要在一個莫名其妙的信息素問題上扯來扯去。
這問題有那麼難解釋嗎?
親過做過的人,當然會對彼此的味道最在意。
池琰也認為這群人裡就應随的味最沖鼻子,但他就不會因此判斷應随有問題,他隻會把這看成是理所應當。
“你問他們。”應随指了指池琰,“他信息素是不是有點濃?”
應随沒發現,他面對池琰和面對别人的氣場不一樣,有點幼稚,也有點倔。
此刻關心則亂,志得意滿歸國影帝的人設也忘記裝了。漫不經心的神色褪去,變成個較真的學生,硬要把事情分辨清楚,不想被面前的人誤會。
可惜身邊最近的人是徐含逸,他聞不到。
又看向齊秋影。
……也是個beta。
還要再找證人時,池琰開口了。
“硬要解釋,那我隻能說——狗鼻子是比較靈。”
說完從應随手裡抽出自己的胳膊,頭也不回地走了。
……
周圍一片死寂。
從應随出手拉住池琰那瞬間,大家就默契地安靜下來,自行退讓出一段距離,給當事人留出了一塊無人打擾的空間。
不過可惜,兩人雖然嗆得熱火朝天,但音量一直都不大,連表情變化都不太明顯。
自帶結界似的。
吃瓜群衆們搖搖頭,遺憾散開了。
齊秋影站在應随身後三四步的距離,她也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麼,隻看到池琰離開時的神情不太美妙。
她好奇上前:“怎麼樣?”
“沒怎麼樣。”應随把目光從池琰背影上收回,問齊秋影,“你那邊怎麼樣?”
“找到了。”齊秋影點點自己的手指,很驚喜的樣子,“池總居然也選了鈴蘭花!等下舞會環節你們肯定在一個舞池。”
“是嗎?那省事很多了。”應随挑了挑眉,心情好了點。剛才看他的臉還來不及,确實沒注意到這些。
“這叫什麼?”齊秋影自問自答,“前任小情侶無用,哦不對,非常有用的默契罷了。”
兩人又站了會兒,也下了樓。剛才跟他們一起交談的人隻是碰巧遇到,已經很有眼色地各自散了。
下樓時又看到了不遠處的池琰和徐含逸,這次應随沒有去打擾。
不過齊秋影似乎又想起什麼:“所以你們到底聊的什麼啊?我跟含逸大眼瞪小眼,根本聽不清一點兒。”
“想知道啊?”
不跟池琰在一起,應随就又恢複了那副漫不經心的調子,他假正經:“聊的是你不懂的話題。”
齊秋影:“?”
“不信。”
應随就等這句話:“信息素。”
“?”
“聊的信息素,然後他生氣了,走了。”
“不是,你怎麼一上來就聊這種敏感話題?”齊秋影恨鐵不成鋼地教他,“先叙叙舊,懂嗎?”
齊秋影的感情經曆為零,但人菜瘾大,非常喜歡當軍師。應随也沒指望她真說出什麼有用的,聽着權當解悶。
“你跟含逸還先客套寒暄一波呢,跟親親前男友就直接省略這一步了?”
應随腳步一頓,緩緩轉過頭,若有所思地看着齊秋影。
“我沒跟他打招呼嗎?”
“?”
“你打了嗎??”
“……好吧,好像是沒有。”應随懊惱地皺了下眉,“忘了。”
剛才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叫住他,但不知怎麼開口,糾結來糾結去反而忘掉了這最重要的一句。
池琰是個很有儀式感的人,也有一套自己的社交禮節。
在他的親密法則裡,做錯了要道歉,做得好會誇誇。約完會分開的時候要說再見,寒暑假很久不見,再開學時他會在擁抱的時候,順手往應随的口袋裡塞一顆糖。
分别時應随失眠了一夜,還是去找池琰說了句再見。昨晚他也失眠了,預演了很多遍今天看見他時的場景。
“好久不見”在夢裡說了三年,可真的重逢,他卻忘記了。
“嗯,那什麼,我還有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齊秋影又說。
“你還有不敢問的呢?”應随示意她直說,“幫我這麼大的忙,問什麼我都得說啊。”
“那我問啦?”
“問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