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琰被帶走後,應随被侍應生帶着去了偏廳,那裡正在繼續被意外中斷的舞會。
他等着舞曲結束,跟齊秋影交代了些情況,便自己走了。
池琰的信息素比以前冷冽許多,即使最後溫和下來,也依舊多了絲從前沒有的潮濕沉郁。
不像雨後初晴,更像兩場雨之間灰蒙蒙的陰天。
當時隻顧着關心他有沒有事,此刻那些信息素順着腺體緩緩流進身體裡,應随才後知後覺感覺到一點輕微的酸脹。
池琰剛才看向自己時眼神裡帶了些警惕,即使當年初見也沒有這麼小心翼翼過。
應随閉上眼睛,自虐似的反複回憶。
到家換衣服時,口袋裡掉出一張牌,應随撿起來看了眼,接着輕嗤一聲,随手丢在了茶幾上。
特意換來的白色11已經沒了意義,計劃中的促膝長談更是無從談起。
不僅沒能按預想中去接近他,反而陰差陽錯地越跑越偏了。
池琰其實非常心軟,所以當年他們很容易就在一起。他也很好哄,很黏人,所以這段戀愛很容易就能談的快樂又肆意。
但三年前應随給他上了一課,讓他知道或許感情就是不能完全抛棄自我。無論如何,要有一層防禦機制。
所以現在應随想重新接近他,需要耐心地敲門、說明來意,然後等待。他可能會先開一條門縫,探頭出來看看,覺得無害了才會慢慢把門重新敞開。
不能催也不能問,隻能等。
應随也确實是這麼打算的。可是今晚這麼一鬧,相當于屋子起了火,他作為救火隊員直接破門而入闖了進去。
火是救了,但救援隊也該退場了。
沖動之下關系猛然拉近到了一個錯誤的距離,池琰冷靜下來一定會覺得不安,然後疏遠他。
頭有點痛。
被标記後的亢奮和抑制劑帶來的理智在争奪這副身體的主權,應随匆匆洗澡後就睡了。
他的入睡一直很輕松,不過到了半夜,還是照例醒了。
沒什麼事幹,應随打開燈,靠在床頭玩手機。
私人号有幾個來八卦的,他敷衍着回複了。
接着打開工作号,消息列表果然又堆了不少紅點,從他回國開始就不斷有人抛來橄榄枝。
應随統一回複“剛回國,事情太忙,過段時間再說”。
他倒不是耍大牌,隻是不想浪費時間在不可能的合作上。
應随對自己的身價有清醒的認知,他剛回國,市場地位還不足以跟池家積累多年的人脈資源抗衡。
再過兩天池珩的口風放出來,這些人應該就會對他避之不及了。
淩晨三點回消息有些奇怪,他忽略掉紅點,點進了朋友圈。
物業有一條領養小貓的動态,視頻裡的貓還沒他兩隻手大,已經會對着人叫了。
小貓都長一個樣,但應随莫名覺得這貓的表情很兇,可等鏡頭裡伸了隻手過去,卻又開始眯着眼蹭了。
奶兇奶兇的。應随眼睛彎了下,挺可愛的。
可能他就喜歡這種“色厲内荏”的類型吧。
而且這貓是個白手套,池琰應該會喜歡。
到時候這人知道自己住他樓上可能會生氣,正好讓這貓去賄賂他,平息一下怒火。
應随檢查自己的檔期,時間還算寬裕,于是發消息過去說自己想養。
物業回複也很及時,第二天就拉了群讓他跟原主人對接。
應随的工作号沒有透露任何私人信息,對方也一樣,樓棟号和聯系方式都沒給,隻公事公辦地發來幾張小貓的多角度圖片,說過兩天有空會來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