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公共區域是錄音室,遠遠就能看到那片區域和周圍不同的裝修風格,像被結界隔開一樣不讓人輕易打擾。
不過應随首先關注的是角落的那個東西。
是一把嵌在牆上的椅子,紫色的,像加大号的幼兒園小孩椅。
他跟着池琰走近,指着它明知故問:“是我想的那個嗎?”
池琰看他一眼,“嗯”了聲。
“那我坐一下?”
“坐。”
池琰也俯身,坐在他旁邊的正常款式的椅子上。
池琰大學就有一間錄音室,面積不大,也不如現在這麼豪華,隻是剛剛夠用。
應随去找過他一次,沒有提前打招呼,去的時候池琰還沒結束工作,應随就在外面等他。
因為沒有椅子,所以他是站着等的。
池琰錄的太陶醉,出來時天都黑了。他不确定應随等了多久,隻看見這人擡腿時僵硬地活動了兩下膝蓋。
“下次來了直接叫我。”池琰說。
“就等了一會兒,沒什麼。你要是愧疚的話以後給我一個專座。”
“嗯?”
“應随專用,接你放學的專座。”
池琰被他逗笑:“可以。下個錄音室給你安排。”
這隻是随口一說,當時應随或許真的期待過這一天。
可現在物是人非,這個錄音室啟用時他們早已分手,所以應随來這裡時并沒幻想過會有這麼個特意為了他設計的地方。
他當然也想知道,這幾年池琰會不會想他,當年自己離開,池琰又是花了多久去習慣。
之前不知如何開口,也怕池琰不想提,現在這間錄音室似乎散發了一些信号,在告訴他可以問了。
“當時我……”
“上周……”
兩人同時開口,又都靜下聽對方說。
“上周池珩來找我了。”還是池琰先說。
他說了池珩投資春節檔的事。
并沒有講自己的想法,也沒有問應随對電影有沒有信心,隻是簡單複述一遍,然後就沉默下來。
應随聽完低頭思考了一會兒,他能聽懂池琰話裡的欲言又止。
“這次我不會再走了,真的。”他伸手把池琰臉捧住,讓他看着自己,說:“我保證。”
“嗯。”池琰看起來不意外。他舔了舔唇,似乎還有話說。
應随就捧着沒松手,等他。
“我剛才想說,不管你要幹嘛,提前告訴我。”
“不要最後才通知我。”
說完兩人都安靜了一會兒,池琰又問:“我說清楚了嗎?”
“……嗯,明白了。”
意思是即使要走也得一起走。
二選一很難抉擇,但如果必須要選,他會選應随。三年前就會。
“嗯。”池琰點頭,從他手上撇開臉,起身往外走。
應随還坐着,擡手把他手腕捏住。等池琰低頭看過來後,他才站起來,往前湊近一步。
左手從手腕滑到手掌,又到指縫跟他緊緊握在一起。臉上距離也越來越近,兩雙眼睛專注地看着對方,鼻尖要碰到一起時池琰忽然錯開臉,退開一步。
有人來了。